“女同志?”
郑怀信思忖了片刻,把对城镇二把手虎视眈眈的几个对手都盘算了一边,想到其中一个女对手,眸色瞬间一凛。
该不会是在市政厅门口发生的事,被她盯上了吧?
他还留了个心眼,询问了一下前台,“对方是不是齐肩的头发,发尾内扣?”
“嗯?”
前台愣了下,想了想摇头,“我没留意。”
郑怀信失望的略点头后,离去。
前台摸了摸衣兜里的十块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郑怀信没回家,转回办公室,拿电话通知了自己的一个心腹,让他盯着女对手,“看看她平时都去了哪,跟谁接触了,说了什么……”
几天后,心腹来回话。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每天固定的三点一线,市政上班,回家,菜市场或代销店,没发现她跟陌生人接触,郑秘书,咱们是不是跟错人了?”
郑怀信轻叩了几下桌子,嗯了声,“可能是某个对手手底下的人,这种事不一定非得本人出手。”
“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在这种关键时候来这么一招,完全把你架在了火上,这事儿要不搞清楚,你上任的事肯定会受连累。”心腹道。
郑怀信实在想不到是谁,他下乡娶妻的事除了家里人,几乎没人知道,消息到底从哪走漏的?!
“你这几天多盯着点其他那几个人,想拉我下马扶自己上去的人不少,这种事他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忽略了的。”
心腹说了声好,郑怀信又叮嘱了他几句,画了张大饼,挂了电话。
连着一个星期七天,他和几个手下、心腹把几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都做了排除法,这些人完全没动静。
他感觉陷入了一片迷障中,根本搞不清楚被谁算计了。
排除对手的同时,又派人撒网似的去找母子俩,想要搞清楚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那个像他在下乡时娶的媳妇的女人是谁?那个小男孩又是谁?!
但两个人就像丢入大海的两根针,根本寻不到。
他几乎把方圆百里地都翻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人。
宾馆、酒店、民宿这些能住人的地方根本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他也试着让手底下的人找出近期来京打工的名单,一样没有。
一个星期下来,折腾的手底下的人,人仰马翻不说,还被对手钻了空子。
被告到一把手跟前,说他,“玩忽职守,不务正业,借公家力量办自己的事,徇私……”
一把手斜了他一眼,让他有点分寸。
郑怀信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在两天后,被他派去东北的亲信,终于打电话回来了。
“郑秘书,查清楚了。”
郑秘书拿着话筒的手一紧,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嗯了声,“你说,到底怎么个情况?”
“好,事情是这样的,你先前娶的那位已经死了,我看到她的墓了,不但她的,他们全家的,我全找到了,他们这边江水泛滥,冲破了防线,淹死了不少人,她们一家全都葬身在江水中……”
亲信的话犹如一道阳光,瞬间把笼罩在黑暗中的郑怀信给救了出来。
“对了,有个女孩,邻居说……你的小女儿早在三岁那年得了天花,没治好死了。”
郑怀信猛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
“对了,那个小男孩又是怎么一回事?听他的口音像是那边本地人,有查问到什么吗?”郑怀信问道。
亲信说查了,“……屯里几个老人儿都说没这个人。”
“没这个人?”
郑怀信眉头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亲信又道,“郑秘书,真的有人在搞你,不让你去当副镇长,这些人纯粹是无中生有,说不定那对母子压根没来过东北,不过是学了几句土话,就装的跟真的似的,你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这些话回去我也会跟领导说的,你是清白的,是有人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毁你前途……”
“嗯,小赵,这样……”
郑怀信顿了下,“你去找一些人,把这样的对话记录下来,带回来,再留下他们的电话,回头有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做个证。”
“这……”
亲信有些迟疑,说,“郑秘书,这里的人很穷,我想问话都是拿钱换的,想让他们再吐口还做记录,可能还要掏钱,我带来的钱只剩车费了……”
“给我个账号,我汇钱给你。”
郑秘书拿纸笔记了账号,“……做好这些工作就回来吧。”
“哎,郑秘书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亲信拿到想要的口供,再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十二月底了。
郑怀信带着人直接去了一把手办公室,让下属汇报调查情况,顺便把带回来的口供拿给一把手看。
一把手看了点头,“打电话跟招商办那两个老领导叫来,这事是他们发现的,总要堵住他们的嘴。”
郑怀信说是,去打电话。
两个老领导却问,“亲子鉴定出来了吗?”
“……额,还没有。”
“还没出来?”老领导对视了一眼,道,“那就等亲子鉴定出来再过去,人证、口供这东西,花几个钱就可以作假,鉴定结果更可靠一些。”
一把手笑着说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抬眸轻飘飘扫了眼郑怀信。
郑怀信心头一跳,忙说,“我去催。”
老领导挂了电话。
一把手把话筒丢回去,砸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剧烈声响。
亲信吓的后退一步,郑怀信硬着头皮,道,“领导,是我的疏忽。”
“去吧,不拿到亲子鉴定,看来是不能堵住这两个老家伙的嘴了。”一把手道,看郑怀信的眼神却有些失望。
郑怀信自然看到了,心头跳的更厉害,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从办公室出来,他后脖颈汗津津的,亲信小声嘀咕,“电话不是领导让打的吗?怎么怪到郑秘书身上?”
“小心隔墙有耳。”
郑秘书看他一眼,亲信忙闭上嘴不再多话。
三天后,派出所来电话,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喊他们去取。
郑怀信去取,到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一对母子取走了,我还正说刚打完电话人就来了……”
“你给了他们?”
来人看他,点头,“对方说爸爸没空,让他们来取的,你不是那个小男孩的爸爸吗?你们一家人不是商量好让他们来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