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局的地下会议室泛着冷白的光,林观鹤的作战服还沾着泥血,后背上的伤口被消毒水浸得发疼。
他把地脉图摊在会议桌上,指尖重重按在桥底的位置:
“刚才那干尸只是千年煞的分身,灵核碎片顺着地下河往东南方向渗——”
他抬头扫过萧宁、方局长和几个特勤组成员,“这东西在等怨气攒够,到时候能掀翻半座城。”
萧宁扯下战术手套扔在桌上,指节捏得咔咔响:
“我让人把福利院方圆十里的下水道口都封了,特勤组分成三组,一组守水源,一组盯地脉节点,剩下的跟我——”
“不够。”
林观鹤打断她,从兜里摸出块焦黑的佛珠碎片,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这玩意儿会寄生。”
“王奶奶的保温桶、李爷爷的假牙,连我十二岁捡的流浪猫都成了它的锚点。”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沉下来,“它在摸我的软肋。”
方局长推了推眼镜,指尖敲了敲地脉图上的红色标记:
“我让小刘调了近三十年的灵异档案,九八年桥底施工时死过七个工人,尸体没找到。”
他翻开一份泛黄的卷宗,“当时的天师说是镇住了,现在看是封得太浅。”
林观鹤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了三秒,“千年煞本体虚弱期剩余72小时”。
他迅速把系统信息压进心底,指腹蹭过地脉图上蜿蜒的红线:
“得找古籍。”
“老辈天师封这种煞用的是‘锁魂九曲阵’,需要七盏引魂灯镇七窍,雷击木钉命门。”
他抬头看向方局长,“局里的古籍藏书阁能进吗?”
“小刘带他去。”
方局长把钥匙拍在桌上,“半小时内清场。”
古籍藏书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檀香味扑出来。
林观鹤摸着墙打开灯,天花板的灯泡晃了晃,照亮整面整面的樟木书架。
小刘缩着脖子站在门口:“林先生,这阁子十年没进过人了...您要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出去。”
林观鹤头也不回。
他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在竖,不是因为鬼气,是系统在发烫。
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淡蓝小字:
“千年煞封印术藏于《玄门秘录·卷三》,位置:左数第七架,第三层。”
他大步走过去,指尖扫过积灰的书脊。
当“玄门秘录”四个字触到指尖时,整本书突然泛起微光。
林观鹤心跳加快,翻开泛黄的纸页,果然在折角处看到用朱砂写的批注:
“锁魂九曲阵需以天师精血为引,七灯对应地脉七枢,雷击木需浸透至阴之水...”
他刚在心里默念,“系统,这至阴之水...”
视网膜上就弹出新提示:
“阮霜阮雪的中医馆地下有寒潭,潭水符合要求。”
林观鹤合上书本塞进怀里,转身时撞得书架晃动,几本书“啪嗒”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瞥见其中一本的封皮——《当代天师界势力分布图》,最上面用红笔圈着“御空境大天师”几个字。
他手指顿了顿,终究没去翻,快步走出藏书阁。
镇灵局的走廊里,萧宁正靠在窗边抽烟。
看见他过来,她把烟碾灭在消防栓上:“方局调了三车黑驴蹄子,特勤组的人在磨雷符。”
“你要的引魂灯...”
她指了指墙角的纸箱,“我让人去城隍庙借的,老道士骂骂咧咧说要收香火钱。”
林观鹤扯了扯嘴角:“记我账上。”
他摸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号码,“喂?”
“陈瞎子?”
“对,是我。”
“千年煞的事儿...嗯,需要你那把养了二十年的桃木剑。”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惊呼,勾了勾嘴角,“别废话,半小时后镇灵局门口见。”
夜色渐深时,会议室的白板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计划。
林观鹤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看向萧宁:
“特勤组负责引魂灯,陈瞎子和阮家姐妹守七枢,我和你——”
他抽出诛邪剑,剑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直捣灵核。”
方局长推开门,手里提着个黑色箱子:
“这是局里压箱底的至阳符,能撑半小时。”
他拍了拍林观鹤的肩,“我让人把福利院的老人都接到局里了,王奶奶非塞给我包桂花糕,说要给你当夜宵。”
林观鹤喉咙发紧,接过箱子时摸到了藏在最底下的油纸包,甜腻的桂花香混着血锈味,突然就涌进了鼻腔。
他深吸一口气,把箱子递给萧宁:
“准备出发。”
警车的警灯划破夜色时,林观鹤坐在副驾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古籍。
系统提示突然炸响:
“千年煞本体接近中,灵压等级提升至高阶。”
他抬头看向车外,路灯正一盏盏熄灭,前方的路口腾起青雾,一个沙哑的声音混着风声钻进车窗:
“小娃娃...想封我?”
“先问问这地脉答不答应。”
萧宁猛地踩下刹车,玄铁剑“嗡”地出鞘。
林观鹤却笑了,他摸出张血符拍在车窗上,青雾被灼得“嘶啦”作响。
后视镜里,他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像淬了雷火的剑:
“老东西,老子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