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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海底,比之前更加冰冷和死寂。

陨星淳最后的神念星尘,在那一句“真实的救赎……应由你们……亲手……完成……”之后,光芒便彻底暗淡、熄灭。它并未消失,而是沉入了更深、更虚无的深渊,如同燃尽的恒星坍缩成的白矮星,带着巨大的质量和一切记忆,却不再辐射任何光辉。

驱逐“系统”的最后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量。此刻的他,意识如同破碎的星云尘埃,在五条悟身体最深处的某个虚无角落缓慢旋转。他能微弱地感知到外界:硝子反转术式温和的绿光,五条悟意志那狂暴却虚弱的挣扎,身体濒临崩溃的剧痛……还有,那股重新流淌起来的、属于五条悟的咒力洪流。那洪流充满了桀骜与不屈,与他(陨星淳)的本源力量截然不同,如同冰与火。

【归还……完成……】 【寄存体……意识复苏……】 【能量……透支……99.999%……】 【意识体……进入……深度休眠……不可逆……】

冰冷的、源于他自身而非“系统”的逻辑链条在最后运转。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深沉到极致的疲惫和解脱。他终于摆脱了枷锁,找回了自我,完成了最后的“归还”。至于未来如何,是否还有醒来之日……那已非他所能掌控,也非他此刻在意之事。

他“沉睡”了。 以一种比之前被“系统”压制更深沉、更彻底的方式。

外界的一切喧嚣、纷争、拯救或是清算,都已与他无关。

三天后。咒术总监部最高评议密室。

厚重的结界隔绝了内外,冰冷的光线打在大理石桌面上,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惊疑、或愤怒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硝烟味。

夜蛾正道、七海建人(依旧坐着轮椅,脸色苍白)、伏黑惠(浑身缠满绷带,气息虚弱但眼神锐利)、灰原雄(左肩包扎着,神色复杂)以及家入硝子作为关键亲历者,坐在一侧。

对面是咒术总监会的最高评议员们,以及京都校长乐岩寺嘉伸。气氛冷硬得像块铁板。

“……综上所述,”夜蛾正道的陈述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桌面上,“占据五条悟身体的异世存在‘陨星淳’,在最后关头主动剥离了掌控权,并揭示了其被名为‘系统’的未知意志操控、沦为执行‘平息遗憾’任务的傀儡这一真相。他宣称‘代价已清’,将未来交还给我们。”

“代价已清?”一位白发苍苍、眼神阴鸷的评议员猛地拍案而起,指着虎杖悠仁病房方向的投影(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空荡的右肩),声音尖利刺耳,“这就是他所谓的代价?!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重伤濒死,至今昏迷不醒!特级容器虎杖悠仁永久性伤残!涉谷动乱、伏黑甚尔复活、特级咒灵湮灭……这一切的源头和混乱,皆因他而起!一句轻飘飘的‘代价已清’就能揭过?我看是他力量耗尽,无法维持,才被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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