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玄眉眼弯起,许是快要见到契父,被言欢搞得略微烦闷的心态都放松许多,“契叔怎么没来?他不知道有避水珠吗?”
池鸢梨不知想起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你的赤岩叔再怎么有避水珠,那蜥蜴兽性的粗短四肢在水里扑腾也不太好看嘛。”
弯弯双脚化作趾蹼状悬停在幽蓝海水半空,“我倒是没从这方面想过,不过赤岩叔极其臭美倒是有这可能哈哈哈!”
抵达人鱼族提供的其他大陆外来者的驻地,池鸢梨跟言欢告别,同时约好明早去给他家姐看病。
言欢唇角上扬露出虎牙,“那我明天来接小梨姐姐。”
待到言欢离去,羽玄指尖旋着池鸢梨垂落的发丝,“小宝~你看他,都怪我笨嘴拙舌,没有那条小蓝鱼能说会道。”
池鸢梨眸底划过一丝玩味,食指轻轻挠挠羽玄下颌,“唔~宝宝你闻到一股好香的绿茶味吗?”
随即喉间溢出一抹轻笑转身离去,这怎么不算良性竞争呢?要是没有言欢刺激一下羽玄,她还见识不到羽玄还有这副面孔呢。
唔~只要某只笨嘴拙舌的小蛇肯为自己花心思就好。
池鸢梨跟着弯弯走进一片珊瑚群,她发现这驻地用于兽人休息的居然是巨型贝壳!好吧,这的确很符合地域风情。
弯弯拐进一片粉色珊瑚群,高声吼道,“赤鳞叔!你看你家契崽崽来了!”
本是化作赤蛇兽型盘着巨型珊瑚阖目休息的赤鳞掀起眼皮,蓦然间绷直成硕大红色蛇棍,声线陡然飚高,“你俩咋来沧溟海域了?!”
赤鳞化作人形俯冲而下双手拥住两蛇,声线带着难掩的哭腔,“好极好极,我想你们一直以来忧心之事想来得到了解决之道。”
确实,现在羽玄退化程度便是熟悉的人明眼一看就知道变化极大了,自然能联想到半兽人这回事。
羽玄手不知道放哪才好,最后只是轻轻抚过赤鳞的背,低声呢喃道,“契父不必难过,这是好事。”
经历三次退化身量变小,他本来是懊恼至极,恨自己无法保护伴侣。
虽然池鸢梨不用他的保护、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他才是保护那个,但是有没有保护伴侣的能力又是一回事。
他本是极其痛恨这个阶段的自己,却没想到他最讨厌的阶段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年少最珍视之物。
原来父兽的拥抱这么宽厚、这么温暖。
良久,赤鳞松开常年在外的两蛇,顿时心底感慨万千,“没想到兽世大陆这么大咱们却又在东大陆重逢了。”
池鸢梨眉梢微挑,眼尾漫开笑意,“契父咱这叫有缘分。”
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部落除了你和弯弯还来了谁?”
赤鳞向池鸢梨身后方向抬抬下巴,“喏,那两只乌龟姐妹。”
“也就粟说沧溟海域内虎鲸族群防范森严,能进入海域的兽人安全都有保证,不然我也不敢带这么多女娃娃出远门啊。”
池鸢梨回眸,扬起笑颜,“玉!意!好久不见!”
玉跟意一改往常慢悠悠的性子,直接闪现池鸢梨身旁,“梨、羽玄!真是好久不见,咱们都两个季节没见面了。”
两龟转头又逗弄着浅笙怀里的月,“月小幼崽,你变得更可爱了呢,有没有想姐姐啊?”
池鸢梨给一行人互相介绍。
赤鳞看自己崽子在外有这么多朋友心底也是暗自松口气,转而又严厉问道,“你们俩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还是又打算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
池鸢梨脸颊飘上一抹绯色,嘿嘿两声挠挠后脑勺,刚想辩解什么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吓住。
“恩人!”粟蛄蛹几下游到池鸢梨身边抱住她的大腿。
池鸢梨满头黑线,下半身兽化轻轻一用力把人甩到珊瑚群中,“你冷静一下,报恩可以,但是这样多多少少有点报仇了。”
粟又从珊瑚群中蛄蛹起来,眸光锃亮,“恩人!那日易物场一别,我吃了十五个太阳日的南瓜籽后就好全乎了。”
“只是还没跟你道谢,便听你的部落说你出去其他大陆游玩了。”
池鸢梨面无表情摆摆手,一味重复着,“报恩,不要报仇。”
赤鳞站出来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个小崽子消停会,咱们上岸吃炖热乎的吧,好好欢迎欢迎你们。”
一顿载歌载舞、酒足饭饱,众人窝在各自的贝壳窝里睡得喷香。
——
月光透过幽蓝的海水洒在洁白无瑕的硕大贝壳,逐渐变成日光的白。
池鸢梨翘而密的睫毛簌簌颤动几下,抬手遮掩住双眼阻挡光线进入眸中,然而羽玄却在贝壳窝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宝你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小蛇尾了,再不起床晚上就睡不着了。”
“小宝,你还记得今天要给那个绿茶小蓝鱼的姐姐看病吗?虽然鱼坏但是鲛纱好,我们还是不要爽约了。”
“小宝…”
池鸢梨猛地掀开微微闭合的贝壳盖,一把捏死羽玄噼里啪啦个不停的小嘴,神情严肃地道,“小嘴巴?”
羽玄唇瓣被捏着无法开口,只能用俩食指比着交叉手指,好吧他家小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劲。
池鸢梨优雅的翻了一记白眼,松开捏着某蛇嘴唇的手,双目阖上跟周公做着最后的告别。
羽玄看池鸢梨这个模样就知道她大抵是醒了,嘴里瓮里瓮气的低语带着委屈之意,“不说话…”
池鸢梨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的羽玄,食指挠挠羽玄下颌,语调放软说道,“羽玄宝宝乖,昨晚睡太晚了。”
某青蛇又重新绽开笑颜。
经过羽玄好一番折腾池鸢梨眯了几分钟总算是彻底醒了,吃过早饭后发现春晓跟虎曜不知道去哪浪了。
至于浅笙则被两个乌龟毛绒控挟持去易物场交易糖块了,倒是粟这家伙在一旁堪比人形大电灯泡亦步亦趋跟着。
池鸢梨神色严肃让粟自己去找自己的事情干去,她主要是害怕粟在一旁言语报复她,毕竟一口一个恩人太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