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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下逢魔
月光透过罩布的缝隙在笼中投下细碎的光斑。空盯着那片银辉，感觉体内有什么在回应月光的召唤。尾羽上的金芒越来越亮，像被点燃的星火，逐渐蔓延至全身羽毛。
\"这是......\"空张开鸟喙，惊讶地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虽然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紧急辅助程序启动】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比先前更加断续不清，【检测到...月光能量...伪装形态...不稳定...】
空感到一阵眩晕，某种古老的知识突然涌入脑海。风云术——操控风与云的仙家法术，虽然他现在是鸟形态，但头顶的羽冠与尾羽的金光似乎能与元素力共鸣。
笼外传来盗宝团成员此起彼伏的鼾声。空深吸一口气（如果鸟类能这么做的话），集中注意力感受周围流动的风元素。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当他尾羽上的金光突然暴涨时，一缕微风悄然掀起罩布一角。
\"有效！\"空在心中欢呼，更加卖力地调动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鸟类胸腔中本该是鸣管的部位此刻却像人类时那样凝聚着元素力，只是流动方式更加...羽毛状？他找不到更贴切的描述了。
罩布被完全掀开的刹那，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空感到全身羽毛都在发烫，笼子的栏杆开始扭曲变形。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变形，而是像隔着一层热浪看到的景象那样波动着。
【形态转换临界点】系统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电流声，【建议宿主...立即...】
空没等它说完就用喙啄向笼门锁扣。在风云术加持下，原本坚固的金属此刻脆弱得像晒干的泥巴。他跌跌撞撞地钻出笼子，雪白的羽毛在月光下几乎透明。
当他的爪子接触到草地时，一股灼热感从尾羽直冲头顶。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翅膀开始拉长、分化，绒毛退化成光滑的皮肤。变形过程出奇地安静，只有骨骼重组时发出的细微\"咔嗒\"声。
最终，他赤着脚站在草地上，月光勾勒出人类形态的轮廓。空摸了摸头顶——那两片翼状羽冠还在，只是变得更像装饰品了。他这才想起回头查看背后，一对雪白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真的...变回来了？\"空小声自语，声音恢复成熟悉的音色。他活动了下脚趾，注意到右脚踝上依然缠着那段白绸，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盗宝团营地静悄悄的，三个成员以各种滑稽的姿势熟睡着。小桃怀里还抱着那个空荡荡的鸟笼，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空蹑手蹑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羽毛装饰在夜风中微微颤动——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些\"装饰品\"正在随着他的情绪真实地摆动。
离开营地一段距离后，空长舒一口气。夜风吹拂着他裸露的肩膀（这套衣服真是莫名其妙地暴露），带来丝丝凉意。远处一棵巨树上悬挂着灯笼，隐约可见木质建筑的轮廓。
\"客栈？\"空眼睛一亮，不自觉地蹦跳了两下——这个动作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看来鸟类习性还没完全消退。他小跑着朝灯光方向前进，银白长发在身后飘扬，时不时被背后的翅膀搅乱。
星空璀璨得不像话，银河像被打翻的牛奶横贯天际。空仰头望着熟悉的提瓦特星空，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这个世界的双子没有来过提瓦特，那这里的戴因斯雷布、这里的七神...他们会有怎样的命运？
\"站住。\"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空的羽毛（无论是装饰还是真羽）全部炸开。他僵在原地，感到尖锐的金属寒意已经贴上后颈。
\"转身。\"那声音命令道，每个音节都像冰锥刺入骨髓。
空慢慢转身，和璞鸢的枪尖在距离他眼球不到一寸的地方闪着寒光。持枪的少年仙人金瞳收缩成一条细线，青黑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魈...？\"空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这个世界的魈根本不认识他。
果然，夜叉的瞳孔剧烈震动了一下：\"区区魔物，竟敢直呼本仙名讳。\"枪尖又逼近了几分，空能看见和璞鸢上缠绕的风元素开始躁动，\"报上你的来历，否则——\"
【宿主！快按我说的做！】系统的声音突然炸响，吓得空一哆嗦，【用双手握住他的手，眼神要楚楚可怜！这可是第一个攻略对象！】
\"什么？！\"空差点喊出声，急忙在脑中回应，\"你让我去握和璞鸢？是想让我变成串烧吗？\"
魈显然误解了这句自言自语，枪尖危险地压下：\"最后通牒。\"
【快点！他不敢伤你！】系统催促道，突然换上了某种诡异的甜腻语气，【想想看~这可是你老公之一哦~】
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在这要命关头，他居然注意到魈的耳尖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红色。而且...夜叉持枪的手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稳？
抱着必死的决心，空缓缓抬起双手。在魈警惕的目光中，他没有去碰武器，而是轻轻覆上了夜叉握枪的手。
\"我真的不是魔物。\"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而不是发抖，\"你看，我没有邪祟的气息对不对？\"
这个动作似乎超出了魈的预期。夜叉的手明显僵住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立即抽开。空趁机仔细观察眼前熟悉的陌生人——魈的眉宇间少了那些他熟悉的阴郁，却多了几分陌生的戒备。这个世界的魈，是否也没有遇见那个为他取名\"魈\"的岩王帝君？（拐过来了哟，之前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时候在想事情，直接把另外的名字写上去了，哈哈）
\"你的眼睛...\"魈突然皱眉，\"为何与寻常人类不同？\"
空这才想起自己的瞳色在月光下会显现出非人的金色流光。他急中生智：\"我、我是隐居山林的仙族后裔！\"
\"荒谬。\"魈冷笑一声，却依然没有收回武器，\"仙家谱系本仙了如指掌，从未见过你这等...\"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背后的翅膀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雪白的羽翼在月光下完全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与魈背后的青色仙翼形成鲜明对比。
夜叉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空抓住这个机会，按照系统指示微微仰头，让月光充分照亮自己的面容（同时在心里唾弃这种羞耻的表演）。\"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迷路了...\"
魈的金色瞳孔微微扩大。空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掌心逐渐升温，甚至能听到夜叉突然加速的心跳声。这太诡异了——魈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反应？
【上啊宿主！趁热打铁！】系统兴奋地尖叫，【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是什么鬼啊！\"空在脑中怒吼，却突然感到脚下一滑——某种外来的力量精准地破坏了他的平衡感。他惊叫着向前扑去，魈下意识伸手去接——
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瞪大眼睛，嘴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魈的呼吸带着清心的苦涩香气，与他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夜叉的金瞳近在咫尺，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更糟糕的是，空感到一阵熟悉的灼热感从尾椎骨窜上来。在两人嘴唇相贴的第三秒，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和一阵白烟，旅行者再次变成了那只圆滚滚的白色小鸟。
\"啾！\"空晕乎乎地躺在魈的手心里，头顶的呆毛因为过度惊吓而笔直竖起。透过朦胧的视线，他看到夜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耳尖都变成了珊瑚色。
\"这...这...\"一向冷静自持的降魔大圣居然结巴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突然出现的小鸟，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簇炸开的呆毛，\"绮光鸟？\"
空虚弱地\"啾\"了一声，内心疯狂咆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量波动导致形态不稳定嘛~】系统的语气欢快得令人发指，【不过效果拔群哦！好感度+20！】
\"好感度个鬼啊！\"空想用翅膀捂脸，却发现自己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了。魈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羽毛，触感舒服得让他想哭——这该死的鸟类本能！
夜叉捧着小白鸟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在鸟形态的空和刚才\"事故\"发生的地点之间来回游移。月光照亮他红透的耳根，也照亮了小鸟同样泛着粉色的绒毛。
\"你...\"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与方才那人...是何关系？\"
空绝望地闭上眼睛。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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