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饭局吃得挺平淡。
不一会儿,李秘书回来汇报:“厂长,新来的厨师叫何雨柱。”
“何雨柱?”
红星轧钢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连梁拉娣都放下筷子,心想这不就是她前几天相亲的对象吗?怎么跑到机修厂来了?
难道是为了追她才来的?
……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
杨厂长开口说:“看来咱们两厂还真是有缘分,这何雨柱正是我厂以前的厨师。”
“真是让您见笑了,我们厂人事部疏忽了,竟然招了你们开除的人,我回头就让人把他辞了。”
刘厂长这时候有点尴尬。
昨天刚吃了新厨师做的饭,确实让他很惊喜,还打算重用何雨柱。
正好今天红星轧钢厂来人交流技术,他就想炫耀一下机修厂的小灶伙食。
没想到搞出这么大一个误会。
用人家开除的厨师来显摆,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刘厂长,这没必要,既然已经被我们开除了,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您要是觉得他干活不错,就留下吧,毕竟手艺确实不错。”
杨厂长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让刘厂长难堪。
“杨厂长,你这是笑话我了。就算他炒菜再好吃,做人不行的话,我也是不会用的。杨厂长在培养人才方面确实有眼光,但我用人也从不含糊。”
“您太客气了,刘厂长。”
两人又互相客套了一番。
就因为这番话,红星轧钢厂的人都觉得傻柱挺可怜的。
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一顿饭的功夫,又给丢了。
宋飞宏倒是挺平静。
傻柱身上的污点洗不干净,就别想回到体制里上班了。
以后更残酷,一道政审就能直接把傻柱卡死。
这时候。
机修厂食堂后厨。
傻柱正得意洋洋地吹嘘自己的厨艺有多厉害。
他以前是小灶厨师,专门给杨领导做接待餐,一些帮厨和墩子都想跟他学手艺,所以对他都阿谀奉承。
“行了行了,不就是谭家菜嘛,有这么值得吹嘘的吗?”
一个瘦高的厨师打断了傻柱和大家的闲聊。
“南师傅,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谭家菜?”
傻柱有点不高兴。
他现在是小灶厨师,跟南易这个大灶厨师平级。
不过他负责的是领导吃饭,南易负责的是普通员工,所以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南易高一筹。
听到南易语气中带着轻视,他便想给南易一点颜色看看。
“我不是看不起谭家菜,我是看不起你这样整天吹嘘谭家菜。我见过会孔府菜、段家菜、云林菜、东坡菜、随园菜的厨师,都没你这么爱吹牛。”
南易一脸不屑地说。
“哟,你还真是个内行!看来你是懂行的,知道这么多官府菜。既然你懂官府菜,那就更该知道我们谭家菜有多厉害。”
傻柱对南易算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但听说过官府菜,并不代表南易真的有本事,只能说明官府菜名气大。
“那你听说过佛跳墙、清宫万福肉吗?”
南易淡淡地问。
这句话一出口,傻柱脸色立刻变了。
南易说的这些,可是宫廷菜!
以前只有皇家才能吃得到,比官府菜还要高级好几个档次!
“别吓唬我,如果你真会做这几道菜,也不至于连个小灶厨师都当不上!”
看到厂领导刚才派人打听我了吗,这就是吃了我的菜觉得好,想重用我的意思,你,就靠边站吧。”
傻柱一脸得意。
他根本不相信南易能做出宫廷菜,认为南易不过是个没人重视的小厨子。
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马上就要被开除了。
南易说:“我会不会做这几道菜不重要,我是不是小灶厨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行了,没时间跟你瞎扯,我去窗口打菜了。”
“去窗口打菜,这我懂,不就是想给人颠勺,让人家怕你一点吗?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你慢慢玩吧。”
傻柱像只斗胜的公鸡,骄傲地嘲讽南易。
他认为南易是在自己面前丢脸了,跑去给工人颠勺,想找回点面子。
“颠勺?原来你以前就是个给工人颠勺的厨师?克扣工人口粮,作风这么差,怎么就进我们厂了?”
南易听到“颠勺”这个词,立刻抓住了这个点。
对他来说,这是种极大的侮辱。
作为厨师,他从不滥用职权搞什么颠勺。在他看来,工人们每天辛苦干活已经够累了,后厨就得一心一意为他们服务,就算吃不到多好,至少得保证吃饱。
颠勺这种下三滥的事,他南易从来不干。
“你胡说,我哪里克扣工人口粮了?别诬陷好人!”
傻柱一听南易给他扣帽子,脸色立刻变了。
“呵呵,何雨柱,你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好人。”
“南易,你是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欺负我刚来?”
傻柱脖子一梗,露出凶巴巴的样子。
南易看起来弱不禁风,在傻柱面前确实没什么威胁。
但南易也不是软蛋。
“就你这撸袖子要动手的样子,像是我欺负你吗?”
两人火气越来越大,几个帮厨赶紧上前劝架。
傻柱脾气暴躁,南易也一直自视甚高,两人一碰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食堂主任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连食堂主任都闻到了火药味。
南易他了解,凭他的手艺,连刘厂长都要让他三分……
而傻柱他还不太清楚,但也没必要了解了,按照刘厂长最新指示,要求马上和傻柱解除劳务关系。
“何雨柱,跟我去人事科一趟。”
“主任,这么快就要给我转正,是不是太快了?”
傻柱故意提高声音,让南易听见。
在他想来,现在去人事科,肯定是给他办提前转正的事。
他刚说完,其他帮厨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才干了两天,就要转正了,一个月工资至少三十五块。
可南易却根本不当回事。
就算傻柱当上了食堂主任,他也不屑一顾。
“确实有点太快了。”
食堂主任说道。
傻柱心里乐开了花,以为是给自己提前转正。
但主任接着又说:“不过,不是让你转正,是让你走人。何雨柱同志,你不该隐瞒过去的事。”
“开除我?隐瞒过去?”
傻柱一下子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这个打击太突然了。
后厨的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刚才还被傻柱吹得五体投地,等着他转正后教他们谭家菜呢。
现在怎么突然要开除他?
“你以前在红星轧钢厂是被开除的,厂领导已经知道了,他不会用有污点的人,你赶紧去办手续吧。”
食堂主任直接说了实话。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傻柱是个被开除的人。
南易这时候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看错人。
傻柱脸色黑得像锅底,低着头,像个斗败的鸡。
他不敢再看南易的眼睛,
他知道,只要和南易对视一眼,肯定会被对方骂死。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傻柱心里清楚,自己能进机修厂上班,全靠何雨水夫妻帮忙。
否则以他之前的污点,哪家国营单位会收他?
所以这件事他一直藏着。
但现在刘厂长亲自下令开除他,而且就是以他的污点为理由,让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跟您去人事部。”
傻柱老老实实地跟着食堂主任走了。
在后厨众人惊愕、怪异的眼神中离开。
“何雨柱师傅真的就这样走了?”
“我还等着他教我谭家菜呢!”
“这事真有意思,何师傅原来是被红星轧钢厂开除的,咱们厂肯定不能要他。”
后厨的同事们议论纷纷。
而南易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
“大家各忙各的,别在这儿瞎闹腾了。”
傻柱走了,虽然让南易有点吃惊,但他也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傻柱那套颠勺的坏习惯要是带到机修厂来,早晚得被人举报。
被辞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实话,傻柱会做谭家菜,还真让南易有点刮目相看。
如果傻柱不吹牛,老老实实当个小灶厨师,南易说不定还真能跟他交个朋友。
可惜,他和南易天生不对付,而且被辞退也太快了……
办完手续的傻柱从人事部出来,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机修厂。
刚走到厂门口,他就看见了几张熟面孔。
是轧钢厂的杨厂长带着宋飞宏等技术骨干,正在和机修厂的刘厂长等人告别。
“杨厂长,宋飞宏……”
傻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原来今天刘厂长请的人是你们!难怪我会被辞退,肯定是你们揭了我的老底!”
不得不说,傻柱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只是这份聪明从来都没用在正事上。
这时候他已经猜到自己被辞退的原因,气得火冒三丈。
“应该不是杨厂长告的状,他那么大的领导,不至于跟咱这种小人物过不去。肯定是宋飞宏,看他不顺眼,就故意举报我。”
傻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是宋飞宏告的密。
因为这几个人里,只有宋飞宏跟他有过节,其他人他实在想不出谁会跟他作对。
“这几年我不跟你对着干,你反倒背后捅我一刀,要不是今天撞见,我还蒙在鼓里!”
“宋飞宏,咱们势不两立!”
傻柱心里狠狠地想着。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前几天相亲的梁拉娣。
傻柱顿时有点尴尬。
要是他还是机修厂的小灶厨师,这女人一出现,他肯定得好好吹嘘一番,讨点好感。
反正这梁拉娣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女人搞点暧昧,日子可有意思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已经被辞退了。
面对梁拉娣的突然出现,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扔掉的垃圾,还被大家围观着,心里特别难受。
“何雨柱同志,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来机修厂上班吗?”
梁拉娣先开口了。
这个女人跟原着一样,总是喜欢自己瞎想。
原着里她先是以为南易做好事是因为喜欢她,现在她又以为傻柱来机修厂工作,是为了追求她。
“梁师傅,我为什么要解释?”
傻柱一脸懵,不知道梁拉娣到底在想什么。
“何雨柱,我跟你说清楚,我梁拉娣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你以后在机修厂上班,也别来烦我。”
梁拉娣以为傻柱是装糊涂,干脆直截了当,想让他彻底死心。
傻柱一听,顿时头大了。
他没想到梁拉娣竟然以为他是为了她才去的机修厂。
这女人怎么这么自信?
“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白天做梦了?”
傻柱刚被辞退,心里正憋着火呢。
梁拉娣这话正好惹恼了他,让他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你就是死不承认!你这种人,老娘宁愿一辈子守寡,也不嫁你!”
“谁稀罕你这个二手货,还一副别人抢着要的模样,生了一堆孩子,谁愿意当后爹谁是傻子!”
傻柱毫不客气地回击。
“何雨柱,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我这狗嘴,就是不吃你这种人!”
梁拉娣被骂得满脸通红,气得眼镜都红了。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小气、嘴巴又臭的男人。
“你这个流氓!”
“你这个泼妇!”
“何雨柱你无赖……”
就在梁拉娣气得跳脚的时候,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梁师傅,我们来帮你!”
“狗东西,敢在机修厂欺负我们梁师傅,你是哪个部门的?”
这两个人正好是梁拉娣带的徒弟,看见梁拉娣和一个男人吵得厉害,立刻冲过来帮忙。
两人一上来就扑向傻柱,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傻柱号称四合院战神,但猝不及防之下,也无力反抗。
“梁师傅,怎么处理他?”
两个小伙子压着傻柱,问梁拉娣。
“送到我们保卫科去,关他两天!”
梁拉娣中午吃饭时听说刘厂长要开除他。
她不知道现在傻柱已经办完离职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