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车间、厨房,还是厕所,大家都在议论明天吃猪肉的事。
但谁也没想到,当天下午,那头猪突然跑了。
全厂的人都炸开了锅,看管猪的人急得不得了,赶紧向厂领导汇报。
刘厂长非常重视,下令保卫科和食堂必须马上把猪找回来。
同时,机修厂的工人们也都主动要求参加找猪的行动。
好消息是,当天晚上他们就把猪找到了。
但坏消息是,猪尾巴不见了。
一条猪尾巴也有半斤左右,够好几个工人吃一顿的。
这件事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愤怒了。
大家纷纷要求找出偷猪尾巴的贼,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
公社送给工厂的大肥猪,交接之后就是国家财产。
国家财产损失,那是要追责的。
刘厂长直接让人去报案,让警察来调查。
就在这些事情发生前两个小时,
傻柱已经用餐票骗过了门卫,进了机修厂。
他的说法是来找梁拉娣赔礼道歉的。
门卫看到他有餐票,就没多想,就放他进去了。
傻柱还顺便打听了一下梁拉娣的住处。
在机修厂的宿舍区,
“梁拉娣梁拉娣,你家不是有四个孩子吗?等会儿我这包子加了巴豆粉,让他们吃了,看你怎么办。”
傻柱心里暗暗高兴。
按照门卫指的方向,他来到了宿舍区。
很容易就找到了梁拉娣的家,是在一栋二层楼里。
这时候正好是上班时间,工人都在车间,宿舍区几乎没人。
这倒让傻柱胆子大了起来。
忽然,他看见三个小孩正在墙角偷偷摸摸地。
他们又挖坑又填土,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几个孩子藏完东西后,朝这边走过来。
傻柱装作没看见,
见到几个小孩,便问:“小朋友们,知道梁师傅住哪间房吗?”
三个小男孩一听,互相看了看,露出警惕的表情。
年纪最大的那个说:“你找梁师傅有什么事?”
傻柱心里暗笑,这几个小家伙还挺警惕的,难道就是梁拉娣的孩子?
“这样吧,我和梁师傅是同事,知道她家不容易,所以给她家送点包子来。”
说完,傻柱亮了亮手里油纸包里的包子。
三个小男孩一看到包子,就像饿狼看见小羊一样兴奋。
“叔叔,原来你是妈妈的同事,这个包子给我们带回去吧。”
一个小孩说完就伸手去抢傻柱手里的包子。
…………
年纪最大的男孩立刻给了他一记脑瓜崩。
“老三,你怎么这么多嘴!”
显然是在责怪老三暴露了身份。
“老三,妈说过不许要陌生人的东西。”老二也跟着说。
“哥,我饿了,而且这叔叔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是咱妈的同事。”
老三一脸委屈。
三个孩子其实都饿得不行。
只是年纪大的两个稍微冷静一点,记得妈妈的叮嘱。
“叔叔,你说你是妈妈的同事,有什么证据吗?”
老大问道。
包子的香味太诱人了,就算是理智占上风,他也舍不得放弃。
只要对方能证明是妈妈的同事,他们就愿意接受包子。
……………
“你们看这是什么?”
傻柱拿出一张餐票,上面赫然盖着机修厂的红章。
“机修厂!哥,上面写着机修厂,咱妈也有这样的票。”
老二说。
他见过梁拉娣拿回来过这种餐票。
“行,我们信你了。”
老大认字,机修厂的餐票不可能假,所以他相信了傻柱。
“好孩子,这些包子带回去吃吧。”
傻柱装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我们拿回去给妹妹一起吃。”
三个哥哥还惦记着最小的妹妹,拿着包子赶紧上楼去了。
傻柱看着这一幕,
并没有多少同情心。
梁拉娣在他心里印象极差,还骗了他五块钱,他来就是想报复她的。
“吃吧,吃了拉肚子,看你们妈回来是什么表情。”
傻柱转身就走。
忽然又停住脚步,他想起刚才三个孩子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他走到墙角挖开泥土,发现了一个木盒。
他打开盒子,拿出一条用白布包着的东西。
“唷,猪尾巴!”
傻柱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三个孩子从哪儿弄来的猪尾巴,切口还带着新鲜的血,他判断肯定是刚割下来的。
“正好可以炒盘下酒菜,梁拉娣骗了我五块钱,这条猪尾巴就归我了。”
傻柱把土坑重新埋好,心里又高兴又解气,把猪尾巴揣兜里就走了。
傻柱不知道自己离开机修厂之后。
机修厂里正在全厂范围内搜寻猪尾巴。
这事甚至惊动了警察局。
现在物资紧张,猪尾巴虽然不算值钱,但既然属于国家财产,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下午三四点,机修厂内。
保卫科和警察先盘问了负责看管肥猪的后勤人员,接着又对所有有嫌疑的人做了笔录。
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所有员工都很愤怒。
以前在物资充足的时候,偷猪尾巴最多算做缺德事,但现在却已经触犯了法律。
“目前厂里已经排查完了‘五三七’,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混进来了。”
警察分析道。
刘厂长说:“赶紧把今天当班的门卫叫来。”
不一会儿,门卫老李就来了。
“老李,今天有没有外人进厂?”
刘厂长亲自问话,让老李很紧张。
“没……没有。”
“再仔细想想,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
老李有点慌了。
他看到保卫科和警察都在,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不敢马虎。
他仔细回想了今天所有进出厂的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有个被辞退的厨师回来了一趟,说是想向梁师傅道歉。我本来还想请示一下要不要让他进来,但他拿出我们新发的食堂餐票,就没多问,放他进去了。”
老李老实交代。
“被辞退的那个厨师,就是何雨柱?”
刘厂长对他还有印象,之前还打算重用他,后来知道他是红星轧钢厂被开除的,所以把他辞退了。
“对,就是他。”
老李点头。
“他回来给梁师傅道歉,还带着餐票?”
刘厂长一时摸不着头脑,因为餐票发给员工后,别人怎么处理他也不好管。
他马上让人去叫梁拉娣过来。
“厂长,您找我?”
梁拉娣看到这阵仗,心里也有些发虚。
“梁师傅,你跟何雨柱,就是昨天被辞退的那个厨师,有什么矛盾吗?”
刘厂长盯着她问。
“厂长,确实有点小摩擦,昨天他走的时候骂了我,后来我和两个徒弟把他教训了一顿,这有什么问题吗?”
梁拉娣其实心里有点发虚,以为傻柱把她坑钱的事举报给了刘厂长。
“既然他先有错,还被你教训了,他怎么会回来道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杨厂长分析道。
刘厂长,您说得对,何雨柱骗了门卫,可以怀疑他是偷猪尾巴的人,我们马上去查。”
警察们已经做出判断。
“对了,他还问了梁师傅家怎么走,我还给他指了路……”
老李突然想起来什么。
“糟了,我家里还有孩子。”
梁拉娣一听,吓了一跳,生怕何雨柱对她的孩子做了什么坏事。
“走,赶紧去看看他们家。”
刘厂长觉得傻柱可能是来报复的。
警察也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梁拉娣家。
只见四个孩子一个个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房间里一股臭味。
“大毛,你们怎么了?”
梁拉娣急得眼泪就出来了。
“妈妈……我们肚子疼……”
大毛努力撑起精神说道。
“有个叔叔说是你的同事,给我们送了一袋包子,吃了之后就开始拉肚子。”
“一直拉个不停……”
“妈妈,我肚子好痛……”
几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说,说完又趴下了。
“快,送医务室找丁大夫。”
刘厂长一看情况,皱着眉头安排。
看着孩子们被带走,梁拉娣哭得撕心裂肺。
“厂长,你可得给我做主,那个何雨柱太坏了,竟然敢害孩子!”
“要是我孩子有什么事,我怎么活……”
她一边哭一边指责傻柱,心里恨透了他。
“我们这就去抓何雨柱问话。”
警察立刻行动起来。
梁拉娣抽泣着说:“同志,何雨柱住在东直门红星四合院,麻烦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刘厂长眉头一挑,心想梁拉娣怎么会知道傻柱住哪。
但他没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偷猪尾巴的贼。
顺便处理梁拉娣家的事。
外来人员、打击报复,这两个线索都指向傻柱。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傻柱就是偷猪尾巴的贼。
“一定要严惩何雨柱!”
“难怪红星轧钢厂要开除他,原来是个惯犯!”
“刘厂长真有眼光,发现问题就把他辞退了,不然咱们厂以后肯定出大事。”
工人们纷纷指责傻柱。
一时间,傻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此时在红星四合院里,
傻柱正在给猪尾巴煺毛,准备做一道红烧猪尾巴下酒。
前院阎家那边,
“谁家炖肉呢,这香味……”
阎埠贵鼻子抽了抽,朝中院那边看了看。
“估计是傻柱或者老易家在炖肉吧。”
叁大妈说。
“哎,咱们还是吃咸菜拌面条吧。本来咱家也有肉的,谁让你把粮票弄丢了?”
阎埠贵看了老伴一眼,叹了口气。
“我早就说了,粮票我放在抽屉里了,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叁大妈又重复了一遍。她记得清清楚楚,昨晚正准备拿给阎解娣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
这一下搞得阎家人一夜没安宁,但最后也没找到那张粮票。
“你一个人在家,谁敢进屋偷粮票?再说,谁知道抽屉里有粮票?”
阎埠贵翻了个白眼,他压根不信叁大妈的话。
他不是没怀疑过棒梗偷了粮票,但昨天棒梗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这已经排除了嫌疑。
家里人商量了一圈,最后只能认栽,接受了粮票丢掉的事实。
但现在闻到中院飘来的香味,又勾起了他们的失落情绪。
中院这边。
傻柱关着门,在炖猪尾巴。
他打算晚饭就吃猪尾巴和花生米,再喝点小酒,光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特别是这猪尾巴,他特意放了些自家的香料,就是要让香味慢慢渗进肉里,吃起来才更香。
就在这时,
有人敲门。
“谁?”
傻柱赶紧盖上锅盖,心里疑惑地问了一声。
“柱子,是我。”
聋老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傻柱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老太太这是闻着味道来了。
可这一条猪尾巴,刚好够他自己下酒,哪还有多余的分给聋老太吃?
他本来不想开门,但如果不开门,聋老太肯定不会走。
“老太太,这个时辰,您不在壹大爷屋里吃饭,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傻柱只打开一条缝,问道。
聋老太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傻柱屋里的灶台。
她知道,锅里肯定炖着什么好东西。
这香味儿,肯定是肉。
“柱子,刚从你壹大爷家吃完饭,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
聋老太慢悠悠地说。
进屋坐坐是假,蹭点肉吃才是真。
“老太太,您刚吃完饭,应该去散散步,坐着对身体不好,快去走走吧。”
傻柱死死把着门,不让聋老太进来。
以前,他觉得聋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心肠不错,加上易中海做榜样,他也跟着对她好。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觉得聋老太其实也是个自私的老太太。
顿顿都想吃肉,不让吃她就闹腾,还装听不见。
傻柱现在觉得以前对聋老太的照顾全都白费了。
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让我进屋喝口水,你壹大爷家的咸菜太咸,我渴了。”
聋老太说着,拐杖已经伸进屋里,明显是不让他关门。
傻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