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川站在离床大概两步的位置,眼神牢牢的盯着轻纱里面坐起的沈知瑜,“我听秋水姑娘说,你感上风寒,便来看看。”
“不过是风寒,也不是大病,不用特意来看我,还是上朝重要。”
李鹤川不认可的开口:“你最重要,不过,秋水姑娘说谎了,殿下没有染上风寒。”
沈知瑜轻笑,“是,你猜对了,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沈知瑜说完,便自顾自的躺下,盖好轻薄的被子。
李鹤川没有离开,而是朝着沈知瑜的方向,又迈了一步,将薄纱中的沈知瑜看的更清晰。
“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等殿下想说了,再告诉我。”
李鹤川直接就地坐下,地下铺着厚厚的毛毯,不会凉。
但沈知瑜会心疼,直接撩开了轻纱,“你......”
李鹤川扭头看去,看到的便是只穿着淡粉色轻薄睡衣的沈知瑜,衣服虽看不到里面嫩白的身体,但将身体优美的曲线勾勒出来。
李鹤川看的眼角微红,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
沈知瑜疑惑的看向李鹤川,“你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
李鹤川垂下头,怕沈知瑜看到他眼底的欲望,沙哑的嗓音从胸腔发声。
“我什么都能做,殿下不要拒绝我,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我都能做好的。”
沈知瑜看着李鹤川垂下的脑袋,心疼的掀开被子,任由葱白的脚趾踩在地上,李鹤川低头的视野里,蓦然出现一双白嫩的脚丫。
沈知瑜蹲在李鹤川面前,强迫他抬头,没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到泪水,她有一丝诧异。
“你怎么......”没哭?
李鹤川目光平视着沈知瑜,拦住她的话,“都是我不好,打扰了殿下休息。”
“没事没事,没打扰,本身也睡不着。”
李鹤川眼里满是心疼,抬手抚上沈知瑜的脸,一张大手,能包裹住沈知瑜大半张脸。
沈知瑜眼底的淤青被他看了个仔细,直接抱起沈知瑜,将她塞进被子。
“殿下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等殿下睡醒了,再同我说。”
沈知瑜想起身,看到李鹤川微红的眼角,直觉告诉她,应该躺下,不能浪了。
顺从的闭上眼睛,李鹤川直接坐在床下,靠着一旁的床柜,微曲着腿,一只手牢牢拉着沈知瑜被子里的手。
另一只手则是,垂在一侧,牢牢握紧。
......
郑府。
“今日阿厌也不授课吗?”
晓冬点了点头,“这几日六王爷有要事,没时间上课,但是念娇小姐可以过去玩。”
郑念娇拉着舅母周氏的手,摇了摇,表示自己想去。
周氏蹲下身子,捏了捏郑念娇的手,“念娇,这段时间阿厌忙,等他忙完了,你再去找他如何?”
郑念娇想了想,点了点头,摸了摸周氏衣服上的刺绣,让周氏看。
周氏没有看懂,晓冬倒是明白,直接走过来。
“念娇小姐的意思是,想学刺绣。”
舅母周氏:“你想学刺绣?”
“嗯嗯!”想学,学会后,给阿厌做荷包。
舅母周氏怜爱的揉了揉念娇的脑袋,“好,你想学,娘就给你找这京城最好的绣娘教你。”
“嗯嗯!”谢谢娘!
晓冬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抱下来一堆书,“这些书都是念娇小姐这段时间要学的,苏先生会每两日来一趟,为念娇小姐授课。”
郑念娇点了点头,周氏直接摆手让身后的丫鬟接过去。
晓冬见事情已经办完,便转身离开。
她现在是整个公主府大管家,秋水只是小管家,只负责管好沈知瑜的事情,而她则是,管着所有人。
这段时间,公主府中会来很多人,念娇小姐总是过去,不太安全,还有可能被有心之人看到,日后成为威胁六王爷的把柄。
沈厌这段时间要全力治疗二王爷沈长澜。
那日沈知瑜知道沈长澜是中毒后,便同意了沈厌去救治沈长澜,但要求是,沈长澜必须在公主府治病,不能在二王爷府。
沈长澜压根不认为自己会被治好,这么多年了,他没少看太医,就连民间的赤脚大夫,他的手下也时不时的找来,为他瞧病。
不过,当沈知瑜的侍女,拿着请柬,请他过去的时候。
他还是愿意拖着病体前去,不是为了那日沈知瑜帮他叫来轿撵,而是他想,想多了解一下沈知瑜和沈厌两人。
他想知道,是不是母亲高贵的人,都会活的如她们那般,潇洒自在,而他这种,不被期待和允许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就应该一辈子如此。
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无人牵挂。
沈厌看着沈长澜沉默,手中的长针抬起,“这针会痛。”
长针扎下,沈长澜难得的痛哼一声,未等沈长澜说话,他身侧的书童便开始了。
“六王爷,你若只是想寻我们王爷开心,直接来扎我吧!我不怕疼。”
沈厌抬眼看了一眼沈长澜,见他额头微微出汗,勾起唇角。
书童见沈厌笑,顿时觉得他说的对,直接冲着沈厌跪下,扑通一声。
“六王爷,求你放过我家王爷,他这身体不会同你争皇位的。”
书童跪的近,沈厌直接抽出一根针,扎到了书童的哑穴上,书童当即便想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急的满脸通红。
沈长澜躺在椅子上,看到书童的样子,便准备坐起身,被沈厌按住。
“还没好,他太吵了,我只是扎了他的哑穴,一个时辰后,便能说话。”
“倒是你自己,这段时间这腿,是不是时常无力,有时候这手也是,握不住筷子。”
沈长澜原以为沈厌不过是个对医术感兴趣的小孩,他来这里也不会被沈厌治坏,毕竟也不能比他现在更坏了。
而他,能解决内心的疑问,让沈厌随意扎两针也无妨。
“你,你真的懂?”
沈厌叹气,“懂一点,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要治,但你最好相信我,对你的病积极一些,毕竟很多医书上都说过,心情好,能抵御疾病。”
沈长澜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这个小无赖。
据说是一直长在深山里,不常同人交往,教他知识的,也不过是两个年岁很大的老道士罢了,没想到在那种环境下,也能养成他这一身富贵气。
难道,人和人从出生便已经确定好了吗?
什么人该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的,这同他的生活环境,被教授的知识还没有关系的。
沈长澜是一个很悲观的人,总是喜欢想各种不好的事情。
沈厌根本没有管他在想什么,他只在乎他努力了,他对得起他自己的本心便好,至于其他,不是他应该去管的事情。
他要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医治沈长澜罢了。
这便是他想做的事情。
沈长澜身上被沈厌扎的像个刺猬一样,直到一个时辰后,书童能说话了,沈厌便将沈长澜身上的针拔出。
“我把你周身的穴位都封住了,平时不要用热水洗澡,减缓身体中的血液流速,不要快走,一切速度都放缓,这样才能延长你的寿命。”
沈长澜点了点头。
就让他治吧,怎么活都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