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桑晚晚轻声说道,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悄然滑落。
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泪水究竟是为朋友还活着而高兴。
还是为自己再也无法逃离顾宴野的掌控而感到可笑。
沾着灰土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桑晚晚此刻复杂的神色。
她坐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心中默念着:还好,大家都还活着。
然而,她也清楚。
如今自己想要逃离掉顾宴野的念头,怕是再无实现的可能了。
西乐看着地上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书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尼科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神色凝重。
西乐见状,大步越过桑晚晚,走上前去。
“二爷怎么样了?”
她在距离尼科几步远的地方开口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宋妈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宛如破碎人偶般一动不动的桑晚晚。
恍惚间,桑晚晚此刻脆弱无助的模样竟与记忆中主母的身影渐渐重叠。
她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忍。
脚步不由自主地缓缓朝着桑晚晚挪去。
她的手轻轻落在桑晚晚的肩头,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扶上桑晚晚的手腕。
“小姐,去换身干净的衣物吧。”
桑晚晚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浑身透着无力感,在宋妈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任由宋妈带着自己一步步离开了这个弥漫着压抑气息的客厅,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
医院内。
江让脸色如纸般苍白,虚弱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安月可轻手轻脚地拿着脸盆从外面打来温水,缓缓走进病房。
她将手中的东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地拿起毛巾。
浸湿后拧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江让的脸上擦拭着。
“江让哥,你不会出事的。”
安月可的声音很轻,仿佛害怕声音大了会惊醒什么。
这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就在她正要将手收回来时,江让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晚晚。”
江让喘着粗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安月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顿时一顿。
她的视线从被江让抓着的手腕缓缓移到江让的脸上,眼中满是惊讶和关切。
“月可?”
江让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当他看清面前的人是安月可时,才松开了那抓着安月可手腕的手,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迷茫。
江让看着站在床边的安月可。
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此时,麻药的效力渐渐褪去。
胸膛前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他不由得轻轻皱了皱鼻子。
安月可听到江让口中喊着桑晚晚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悬在半空中微微泛红的手腕,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江让哥,你醒了。”
安月可轻声说道,随即将一旁的椅子挪到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我睡了多久?晚晚怎么样了?”
江让缓过神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满是担忧。
他的心口处被绷带紧紧缠绕着,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
无奈地微微闭上了双眼。
安月可看着江让这副模样,心中猛地一紧。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都伤成这样了,他还一心惦记着别人。
“三天。”
安月可说着,双手轻轻地伸到床边,握住了江让的手。
那手带着一丝凉意,让她忍不住心疼起来。
“江让哥,咱们先把伤养好行吗?”
安月可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几天前江让险些丢了性命。
到现在她的精神还一直紧绷着,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
回想起当时从机场回来。
两人被无情地扔在路边的场景,安月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慌乱。
那时的江让奄奄一息,安月可心里早已七上八下的。
满脑子都是如何救活江让,哪还顾得上桑晚晚的情况。
在抢救室外,当护士将病危通知书递到安月可手中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的眼里只剩下 “病危通知书” 这几个刺眼的字,大脑一片空白。
“小姐?还在听吗?”
护士的的手在安月可面前晃了晃,才将安月可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你是这病人的家属?是的话,签个字。”
护士顿了顿,目光看向安月可,轻声说道。
“里面的人中伤的地方离心脏只差几毫米,手术的风险非常大。”
护士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安月可的心上。
话音刚落。
安月可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是。”
她伸出手,接过笔,手不停地颤抖着。
在江让的家属栏上迅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上的纸被护士抽走。
安月可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整个人朝着冰冷的地面跌去。
“会没事的。” 她嘴里不停地默念着这句话。
直到抢救室的灯熄灭,江让躺在病床上被缓缓推了出来。
安月可脚步踉跄,心急火燎地朝着门口奔去。
“他怎么样了?”
她声音中满是急切,视线紧紧落在江让毫无血色的脸上。
医生看了安月可一眼,摘下口罩。
说道:“病人是抢救回来了,不过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罢,医生转身离去。
江让被推进了病房,安月可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信江让哥醒不过来。
回过神后,便快步赶到了江让的病房。
江让感觉到安月可触碰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过去。
只见安月可眼眶微微泛红,满是担忧。
江让微微皱起眉头,焦急地问道。
“是晚晚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察觉到不对劲,他试图挪动身子坐起来。
安月可迅速站起身,按住江让的身子,眼眶愈发红了起来。
多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涌动,担心江让的安危,又害怕他再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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