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馒头咬一口,嚯,这馒头竟还是掺了不少白面的,那口感可比他们平时吃的暄软、细腻多了。
就是吧......“陈大娘,这馒头是就给俩吗?”
陈大娘摇头,“等会儿拿汤的时候还有俩。”
问话的村民心满意足,四个啊,那他一准儿能吃饱了。
陈大娘没说的是,其实谢莞娘是预备的一人五个,只不过她们都觉得,四个就已经够够的了。
当然,这话也就陈大娘和汪小芝敢明目张胆的说,其他人是不会为了给谢莞娘她们节省粮食就多嘴得罪人的。
中午的伙食好,下午大伙儿做起事来就更卖力了,因为他们可都期待着晚上那顿的好饭好菜呢。
晚上谢莞娘果然也准备了有肉的菜,去年秋天晾晒的豆角丝,加了很多剁成小段的颈排、肋排、脊排进去炖,那香味儿隔着院墙飘出去,再一次勾得闻到味道的人直咽口水。
除了豆角丝炖排骨,谢莞娘还另外准备了一大锅的木耳蛋花汤。
并且因为晚上的这顿饭,绝大多数人都会带一部分回家,谢莞娘还把馒头的数量也从四个提升到了五个,让他们能够多带一个馒头回去贴补家中老幼。
村民和力工、学徒们因此对身为主家的江远和谢莞娘赞不绝口,就连家境相对较好的三个匠人,也因为他们办事敞亮、为人厚道,做事愈发用心起来。
之后的二十多天里,江远和谢莞娘的新宅子相继落成,那些跑来给他们帮工的村民,因为他们提供的两顿饭实在是实惠、味美,就算累瘦了都硬是没舍得中途落跑。
而那些第一天没有来,第二天、第三天,甚至更久之后才奔着他们提供的好饭好菜过来帮工的村民,则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江远他们用“人已经够多了,再多就没处下脚了”给打发了。
再接下来,就是郝玉现在这栋宅子的推倒重建工作了,在此之前,江远他们得先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搬到已经通风晾晒了一段时间的江远家里。
搬家这事儿不需要工匠和力工们帮忙,并且还需要挑个差不离的黄道吉日,小范围的办一场温锅宴,于是在谢莞娘家的宅子完工之后,工匠和力工、村民们,就都得了两天的空闲时间。
一直到郝玉他们在陈召一家的帮助下搬完家,众人这才重新跑过来,帮着郝玉推倒旧屋、重盖新屋。
比较让人无语的是,因为郝玉家的旧屋并没有出现漏风漏雨这种代表着宅子已经年久失修的糟心情况,村里竟然有人瞄上了他家的泥砖以及木料。
郝玉和江远在那看着匠人和力工、村民们拆房子,那爱贪便宜的王大娘一家,竟然厚着脸皮不请自来,打算等郝玉他们把旧房推倒,他们就二话不说去搬那些还没有出现腐朽迹象的木料。
他们已经私下商量过,如果他们搬木料,郝玉和江远没反对,那他们就把郝玉家的泥砖也给一起带走,如果郝玉和江远跳出来,拦着不让他们搬木料,那他们就挑粗的、好的先搬走,剩下的次一些木料和泥砖,他们等入夜了再过来偷摸儿给顺走。
总之,这便宜他们一定得占上。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他们并不是眼光奇特,只对郝玉家废弃不用的旧屋材料感兴趣。
之所以没去偷江远预定的那些砖瓦、木材等,而是趁这个时候来“捡”郝玉家“用不上的废料”,是因为郝玉和江远自从第一批砖瓦送到,就一直拿着弓箭在那片荒地上日夜不停地轮流看守。
他们贪便宜,但他们也惜命,在全新的建房材料他们偷不到的情况下,他们就把注意力转到了郝玉家的旧屋建材上。
这些已经用了十多年的旧屋建材当然值不了几个钱,可也正因为值不了几个钱,这家人才觉得他们有希望不花一文钱就捡走。
对此郝玉是相当无语,这些东西确实不值钱,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把它们废物再利用。
他叫过陈召等人,让他们盯死了爱贪便宜的王大娘一家,“就算是苫房草、土坷垃,也别让他们给顺走。”
这要是人品过得去的穷苦人家,他就算把这些旧屋建材都白送出去也没什么。
可这家人吧,他们不仅喜欢顺走别人家的各种东西,他们还喜欢胡搅蛮缠的攀咬别人。
如果顺走这些东西之后,他们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比如他们在搬运木头的时候砸到脚什么的,他们还会因为顺走的东西是你家的,跑过来撒泼打滚儿的讹你一笔钱。
虽然郝玉多的是手段收拾他们,也绝不会真的让他们讹走自家的钱,但总归还是会影响心情、浪费时间。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将隐患掐灭在萌芽状态。
一直盯着郝玉和江远的王大娘一家,很快就从他和陈召等人的举止中,看出了他对自己一家的不欢迎。
被十几个壮小伙子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一家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因为形势比人强,老老实实从郝玉家里出来。
且不说他们在回家的这一路,是如何骂骂咧咧说郝玉小气的,就只说已经推倒了旧屋的工匠、力工和村民们。
在郝玉的示意下,他们将旧屋建材分门别类的堆到了郝玉家的院子一角。
泥砖粉碎后可以作为地基填料,也可以和茅草、秸秆等一起用于堆肥改良土壤。
房梁、檩条、椽子、门窗框架等木质结构,因为已经用了十多年,郝玉不想再继续二次利用,所以打算直接当柴烧。
正房门脸贴的青砖,则可以拿来砌墙、铺地、盖鸡圈猪圈或者牲口棚。
总之,都不会浪费就是。
他们在郝玉家里扒房子,谢莞娘则是在江远的新房子里,带着汪小芝等人为大伙儿准备午饭。
一边干活儿,汪小芝一边低声跟谢莞娘抱怨,“我大伯和大伯娘天天去我家堵我,非让我帮着他们在阿远面前说和,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