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点点头，“行了，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
三人出来没多久，陈嫣然和宋轻轻也收拾好走了出来。
郑天鸣身为知青队队长，很负责任的去敲了曹晓瑞的房门。
“扣扣扣”
“曹晓瑞，该上工了，你起来没有？”
忽发横财，昨晚，曹晓瑞除了兴奋激动就是担心。
担心事情败露，意外之财会被没收或者被其他人抢走。
所以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直到后半夜才恍恍惚惚睡着，这会怎么可能起得来！
爱不释手的摸着两根金灿灿的小黄鱼，曹晓瑞才不在乎那点工分呢！
“郑队长，我今天有点不舒服，麻烦你帮我请个假，今天我就不去上工啦！”
郑天鸣关心道:“曹晓瑞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卫生所？”
“不用，你帮我请假就行了！”
“可是……”
“哎呀你烦不烦啊，都说不用啦不用啦，你还一直说什么说？”
“你……”
“好了老郑，别管她了，她就是在装病故意逃避劳动呢。
你就把她刚才的话如实告诉大队长就行了，走吧！”
郑天鸣还想再说什么，人却被王建新拉走了。
宋轻轻，“就是，你理她干嘛，被骂了吧！”
五人边说边往外走，等人全走后，曹晓瑞这才起身。
“呸——假惺惺，我才不稀罕呢！
我现在有钱了，当然是要去县城消费，傻子才去上工呢！”
上午十点，曹晓瑞来到县城。
因为金子的来源经不起推敲，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去银行，直接去了县城火车站附近的黑市。
火车站附近的黑市，许念安从没来过，只因她听说这一带比较混乱，这个黑市上的人手脚也不干净。
为了避免麻烦，许念安从未踏足过这里。
不过，曹晓瑞却只知道这一个地方，其他黑市她压根找不到。
之所以知道这里，还是知青们集体过来的时候。
一下火车，他们就看到有红袖章在抓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结论，这附近有一个黑市，红袖章正在突袭抓人！
黑市里，曹晓瑞胡乱用头巾包住头，双手插兜死死攥着口袋里的金条。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跳飞快，生怕突然有人冒出来抢劫，又怕红袖章突袭。
还好，今天这里很安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混乱嘈杂。
这里没人喧哗，没人推搡争执，所有人都遵循着某种不成文的规矩，各自忙碌着。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学着大家的样子，开始物色交易对象。
黄金价格高，所以她专挑那些穿着整齐、衣服上没有补丁的人去问。
在她看来，这些人更像有钱人，买她金条的可能性更大。
一个戴眼镜，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刚好从曹晓瑞身边经过，她赶紧把人拦下，压低声音问：“同志，我这有金子，收吗？”
那人没说完，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摇头走开。
第一次失败，接下来曹晓瑞又拦下一个穿着呢子大衣，一看就是富太太的女人。
“女士您……”
只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警惕地后退一步，转身快速离开了。
第三次，她拦下一个拎着皮包的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
这人的皮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差钱！
曹晓瑞心想自己这次总能成功了吧？
男人被拦下，也没生气，耐心听完她的话摇了摇头：“小同志，你要卖黄金，不该在这里找人的！”说完，扬长而去。
曹晓瑞咬牙，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就是想出手点黄金吗？怎么这么难！
沮丧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想到刚刚那人的话，只能干着急。
忽然，一个穿着中山装，面容和善的男人凑过来。
他在曹晓瑞身边蹲下，示意她靠近，低声问道：“小同志，这是第一次来吧？”
曹晓瑞心头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男人却摆摆手，笑着说道。
“别怕，别怕，我可不是红袖章，也不是来坑你的。
我是来黑市买粮食的，你啊，刚才问的那些人和我一样，都是来买东西的。
金子，他们可不需要！”
曹晓瑞握紧兜里的金条犹豫着问：“那……那我应该找谁？”
男人扭头四处看了一圈，压低声音指着身后的一处小巷：“呐，看那边，从那巷子进去，最里头，有个抽旱烟的老头。姓赵，他就是黑市里头专门收这些‘硬货’的人。”
曹晓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身后的巷子十分窄小，不过在尽头，她确实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男人顿了一下，又提醒道:“不过这人压价挺狠的，你这些金子如果能见光，最好还是去银行。”
曹晓瑞点点头，心想这人也是个没眼色的，她如果能去银行换又怎么来黑市。
她一心想要把金子换成现钱，不愿和男人多说，于是赶紧道了声谢，攥紧金条，朝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小巷远比曹晓瑞看到的要深，脚下的青石板破损不堪，她紧紧捂着口袋，脚步坚定的朝里走。
巷子尽头有一间低矮的平房，一位老者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曹晓瑞深吸一口气，“大爷，金子收吗？”
“收啊，拿出来我看看。”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睛透着精光。
曹晓瑞一听这人真的收金子，立刻开心的从兜里把金条拿出来。
老者伸出干枯的手，示意曹晓瑞把金条给他。
曹晓瑞犹豫片刻，却听老人道:“放心，你不卖没人会强迫你。
我收金子，你总得让我验验货吧！”
曹晓瑞尴尬的笑了一声，这才把金条递了过去。
这两根金条每根约莫一指长，上面还刻着“中央造币厂”的字样，同时也有成色标记。
从外表可以判断出金条的来历，这两根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小黄鱼”，标准重量31.25克。
老人拿起一根，放进嘴里用牙咬了咬，然后又用脚边的小秤称了称。
“你这金子我可以收，不过……”
“不过什么？”曹晓瑞立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