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千绝那张充满了无尽憋屈与愤怒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准备大厅内那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看到雷千绝,铁猛立刻摆出了戒备的姿态,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面刚刚兑换的A级塔盾【守护者壁垒】挡在了身前,如同一座山岳,将萧瑜牢牢护住。而一直如同影子般没有存在感的影,身形更是微微一晃,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只有一抹冰冷的杀机遥遥地锁定了雷千绝的后心。
雷千绝自己也彻底懵了。他完全没想到总教官“教授”会来这么一出,他以为自己今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着看萧瑜的死讯,却不料自己竟成了这场“自杀行动”的一员。
“教授!”雷千绝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着那巨大的全息影像发出不敢置信的质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加入他们?为什么要我听从一个F级废物的指挥?!”
然而教授的声音却依旧是那副带着玩味而不容置疑的腔调。
“雷千绝,你不是一直想向所有人证明你比9527强吗?”
“现在机会来了。”
“在任务之中,你们是一个团队,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队长9527号的所有指挥。但任务结束后,我会根据你们各自在任务中的实际贡献度,进行独立的最终评分。”
“这是命令。”
这手安排堪称阳谋,既是给萧瑜这支看起来无比薄弱的队伍强行增加了一个S级的顶级战力,也是对这两个整个基地里最桀骜不驯的顶尖新兵的一次“强制磨合”。教授想看看这两个同样充满了秘密的“怪物”,在真正的生与死的压力之下,究竟能碰撞出怎样有趣的火花。
“我……”雷千绝的脸色如同调色盘般青白交加,他想反抗,他想拒绝。但当他对上教授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平静眼眸时,所有反抗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他不能违抗总教官的命令。
最终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极致的屈辱和不甘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是。”
于是,一支由“F级废物”担任绝对队长,一个憨直坦克,一个神秘刺客,以及一个恨不得将队长千刀万剐的“S级天才”充当队员的,龙国【幼龙计划】有史以来最尴尬、最诡异也最充满了内部矛盾的四人小队,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正式成立了。
在前往07号深渊矿区的【雷神之锤】级武装运输机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数千米的高空之上,机舱之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铁猛和影一左一右地坐在萧瑜的身旁,如同两尊最忠诚的门神,他们警惕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正独自一人坐在机舱最角落的雷千绝。
而雷千绝则一脸不爽地将头扭向窗外,看着下方那飞速掠过的云海一言不发。但他身上那股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的狂暴雷电之力,却彰显着他此刻那极不平静的内心。
只有萧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人形“炸药桶”。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他很清楚,在教授那绝对的权威之下,至少在任务期间,雷千绝这条疯狗不敢也不会在明面上对自已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运输机抵达了位于龙国西北边境“死亡戈壁”无人区的07号矿区临时营地。
这里是军方搭建起来的前线基地。
萧瑜四人刚走下运输机,一名少校军衔的军官迎上来。
“你们就是总部派来的S级任务的执行小队?”
“我是这里的临时指挥官,王浩。”
韩菱的从运输机走出,对着王浩少校行了一个军礼,随即开口:“王少校,他们四人是本次【幼龙计划】中综合评定最强的四人。从现在起,这里的所有指挥权暂时由9527号全权接管。”
听到这话,王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他下意识地看向萧瑜,心底生出几分疑惑。
他就是队长?
不过他虽心中疑惑,却并未多言,而是警告道:“在你们出发之前,我必须向你们通报一个最坏的消息。”
“里面的情况,比你们在任务报告上看到的要糟糕得多!”
一听这话,韩菱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向萧瑜,却见对方面色如初。
王浩带着四人走进了指挥营帐,营帐中央一个巨大的全息沙盘之上正模拟着整个07号深渊矿区的三维立体地图。
王浩指着沙盘,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就在三个小时前,我们最新派出去的一架【蜂鸟-3型】军用侦察无人机,在牺牲了自己自爆了能量核心的情况下,终于从矿洞的中层区域传回了最后一段也是最关键的影像。”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控制台之上操作了起来,一段充满了雪花与干扰信号的无比模糊的视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视频的画面在剧烈地晃动,只能隐约地看到那是在一处无比巨大的地底溶洞之中。溶洞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无数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不详紫色光芒的变异魔物!
而在那溶洞的最中央,无人机的镜头拼尽了最后的力量拉近!一座由无数不知名惨白骸骨和一种如同活物般正在缓缓蠕动的紫黑色血肉所堆砌而成的,高达数十米的巨大无比的邪恶“祭坛”出现在了画面的中心!在祭坛的顶端,一颗如同心脏般正在缓缓搏动的巨大的紫黑色肉瘤,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光芒!而最最恐怖的是,在那祭坛的四周,那数以万计的变异魔物竟全都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匍匐在地,朝着那座祭坛进行着某种充满了原始与血腥的邪恶仪式!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指挥营帐之内一片死寂,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千绝此刻脸上也早已血色尽褪,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