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之前在刑警队积累的人脉和临时顾问的权限,霍雨浩很快调取到了近期所有被异类龙牙袭击者的档案资料。然而,初步翻阅的结果令人失望——这些受害者来自城市的不同区域,职业、年龄、社会背景各异,表面上看几乎没有任何直接关联。他们的生活轨迹如同平行线,最多只有极少数两人可能在某些大型公共场所有过极其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交集。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霍雨浩放下档案,眉头紧锁,“必须换个思路。调查他们更深层的社会关系网和日常习惯。”
他重新分配任务,四人分头行动,对受害者的家人、朋友、邻居、同事进行了大量细致的走访调查,问题细致到平时的兴趣爱好、浏览的网站、常去的商店、甚至饮食习惯。
这是一个繁琐而耗时的工作,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大量的信息比对和交叉分析,一条微弱的共同线索终于浮出水面——这些受害者,无论其表面身份如何,都曾经持续关注过一个本地的小型网络日报站:“oRE日报”。
“oRE日报?”霍雨浩立刻在网络上进行搜索,却发现这个网站已经于数月前关闭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缓存页面和论坛讨论帖。
“关闭了?”王秋儿凑过来看,“是经营不下去吗?”
“很有可能。但为什么这些受害者都会关注这个已经关闭的网站?”霍雨浩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他立刻利用权限查询了oRE日报的注册信息和部分历史数据,筛选出了几位曾经的核心成员名单,包括主编、主要记者、编辑等。
“冬儿,秋儿,舞桐,”霍雨浩将名单发给三女,“我们分头行动,找到名单上的这些人,询问他们关于oRE日报的事情,特别是它关闭的原因,以及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行动再次展开。唐舞桐凭借其细腻的沟通能力和月读的些许预知感应,最先找到了oRE日报的前主编——一位名叫大久保的中年男子,他现在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文具店。
面对唐舞桐的询问,大久保先生显得有些感慨和无奈:“oRE日报啊……唉,关闭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看短视频和社交媒体,谁还看我们这种传统的文字日报呢?说白了,就是我们的模式太老套,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流量和收入都支撑不下去了。”
唐舞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追问道:“大久保先生,您刚才说‘模式’?oRE日报具体是什么样的模式?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大久保回忆了一下:“特别?嗯……硬要说的话,我们当时主打的是‘深入现场’、‘追寻真相’吧。尤其是有一个年轻人,叫城户真司的,热血又干劲十足,总是冲在最前面,说什么‘不能让真相被埋没’……唉,可惜啊,光有热情是不够的。”
“城户真司?”唐舞桐立刻记下了这个名字,“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真司啊?他应该还住在那栋老公寓里吧,地址是……”大久保提供了一个大概的地址。
唐舞桐立刻将消息传回。霍雨浩四人迅速在城户真司的公寓楼下汇合。
他们按响了门铃,但等了许久都无人应答。
“不对劲。”王冬儿蹙眉,她的感知比常人敏锐,“里面……有很微弱的气息,但感觉很不好。”
王秋儿当机立断:“让开!”她后退一步,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本就不太结实的公寓门!
门被踹开,一股沉闷中带着一丝甜腻的气味扑面而来。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仰面倒在客厅地板上,脸色潮红,呼吸微弱,身边还散落着一些稿纸和一个打翻的暖炉。
“是煤气(一氧化碳)中毒!”霍雨浩立刻判断出来,他急忙喊道:“别开灯!也别深入!屏住呼吸!我去开窗!”
他迅速扫视房间,发现窗户竟然被旧报纸糊得严严实实!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那些报纸撕扯下来,猛地推开了窗户!
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冲淡了室内致命的气体。
就在这时,地上昏迷的城户真司似乎因为新鲜空气的刺激而恢复了一丝意识,他极其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霍雨浩撕扯报纸的窗户方向,声音微弱而焦急:
“别……别把报纸揭开……光线……那个人……会顺着光……来的……”
说完,他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真司先生!”王冬儿立刻上前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还有呼吸,但很微弱!必须马上送医院!”
霍雨浩却愣在了原地,反复咀嚼着城户真司刚才那句断断续续的警告。
别揭开报纸……光线……那个人会顺着光来……
结合之前关于镜世界的推断,以及oRE日报可能涉及“真相”的模式……
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霍雨浩!
他猛地看向那扇被撕掉报纸、此刻正透入阳光的窗户,玻璃上隐约映出他们几人的倒影。
“我明白了……”霍雨浩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时劫者……笑红尘他们契约的目标,恐怕根本不是现实世界的城户真司!而是……镜世界里的那个他!那个代表着‘真相’与‘调查’,却可能被黑暗吞噬的镜像!oRE日报追寻的‘真相’,很可能无意中触及了镜世界的存在!”
现实世界的真司似乎知道些什么,甚至因此害怕光线和反射,试图用报纸隔绝一切,但最终还是遭到了毒手(煤气中毒很可能不是意外)。
“快!送他去医院!”霍雨浩压下心中的震惊,立刻帮忙将城户真司抬起来,“我们必须保住他的命!他可能是我们了解镜世界和找到另一半表盘的关键!”
新的线索浮现,指向了更加诡异和危险的真相。镜世界的恶魔,与现实世界记者的命运,因为一份追求真相的日报而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