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了牲口粪便和劣质烧酒的味道。
阿楚扒开面前半人高的蒿草，看着远处青灰色的城墙轮廓，突然噗嗤笑出声。
晏辰正调试手腕上的全息投影仪，闻言抬了抬眼皮。
“怎么，刚落地就发现商机了？”晏辰指尖在虚拟屏幕上滑动，调出当地的经纬度和大气成分分析，“铁蛋，扫描方圆五公里内的能量波动，重点排查古代铁器密集区。”
铁蛋的机械臂从背包里弹出，发出轻微的嗡鸣，圆滚滚的机身顶部亮起蓝光。
“正在扫描。检测到大量铁器聚集点，坐标已标记，疑似古代城池。”铁蛋的电子音毫无波澜。
阿楚掏出手机点开直播软件，镜头对准远处的城墙，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弹幕。
【！！！终于开播了！上次穿越到三国差点被箭射穿的阴影还没消呢】
【这城墙看着好有年代感，是哪个朝代啊？】
【楚姐今天穿的汉服好仙！辰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科技宅风哈哈】
阿楚对着镜头眨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家人们猜猜看，这次我们掉进哪个剧本里了？提示一下，是个皇帝爱装乞丐的故事哦。”
晏辰把投影仪收到背包里，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别卖关子了，”晏辰无奈地笑，“看这城墙形制和地里的作物，再结合铁蛋刚分析出的土壤成分，十有八九是《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犁头记》场景。”
【卧槽！是我想的那个康熙吗？！扮乞丐的名场面！】
【犁头记！我记得是查税粮贪污案，最后那个清官叫罗世长对吧】
【辰哥牛逼！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历史系大佬】
晏辰挑眉，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小场面，基操勿六。”
阿楚突然指着城墙下的官道，眼睛亮得像星星。
“快看！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手里还拿着个豁口的碗，不是康熙是谁？”阿楚兴奋地拽着晏辰的胳膊，“活的康熙！还是乞丐版的！”
【啊啊啊真的是！虽然脏了点，但那眼神绝了！】
【皇帝体验卡之乞丐篇，这波接地气我给满分】
【楚姐你收敛点，别吓到康熙爷，他现在可是‘花子’呢】
晏辰拉着阿楚躲回蒿草后面，铁蛋自动切换成伪装模式，机身变成和周围环境一样的青绿色。
“别急着追星，”晏辰调出手机里的剧情备忘录，“按剧情线，他现在应该刚离开顺天府，正往山西平遥去，前面那个镇子叫刘家庄，是他遇到罗世长的地方。”
阿楚突然压低声音，指着康熙身后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你看那两个跟班，虽然也穿着粗布衣，但走路的姿势明显是练家子，腰间鼓鼓囊囊的，肯定是侍卫伪装的。”阿楚戳了戳屏幕，“这就是传说中的‘微服私访’？怕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谁吧。”
【哈哈哈哈真相了！每次看剧都想吐槽，这伪装跟没装一样】
【侍卫：我们演得很努力了！奈何皇上气场太强】
【前面那个茶摊！是不是剧情里康熙被欺负的地方？】
果然，康熙打扮的乞丐走到茶摊前，刚要开口讨碗水喝，就被店小二一脚踹倒在地。
阿楚看得直皱眉，刚要起身，就被晏辰按住了。
“别冲动，”晏辰的声音带着安抚，“这是剧情关键节点，我们贸然介入会打乱时间线。”
【虽然知道是剧情，但看皇上被踹还是好爽（不是）】
【店小二狗眼看人低！等下罗世长该出场了吧】
【楚姐憋住！这时候不能暴露！】
阿楚咬着唇，从背包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又灌了口矿泉水。
“我知道，”她气鼓鼓地说，“就是看不得仗势欺人。铁蛋，给我扫描一下那个店小二的健康状况，我赌他三天内必拉肚子。”
铁蛋的蓝光闪了闪。
“扫描完毕。该目标肠道菌群紊乱，存在急性肠胃炎风险，概率78.3%。”
晏辰低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机灵鬼，这招够损的。”
说话间，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策马而来，看到倒地的康熙，立刻翻身下马将他扶起，还厉声呵斥了店小二。
【罗世长来了！果然是个清官模样】
【他居然敢跟店小二叫板，不怕被报复吗？】
【这就是风骨啊！难怪后来被康熙提拔】
阿楚看着罗世长把自己的马让给康熙，还塞给他几文钱，突然咦了一声。
“不对啊，”她放大手机镜头，对准罗世长腰间的玉佩，“这玉佩的纹路，看着像是贡品级别的和田玉，一个七品县令戴这个，不太合规矩吧？”
晏辰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上面的蟠螭纹，按大清律例，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晏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看来这位清官，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信息量好大！罗世长有问题？】
【细思极恐啊家人们，难道清官是装的？】
【辰哥快分析分析，这玉佩到底怎么回事！】
康熙被罗世长的举动感动得眼圈发红，拉着他的手说了半天话，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阿楚突然拍了下手。
“有了！”她眼睛一转，从背包里掏出一套备用的粗布衣服，“我们也扮成逃难的兄妹，跟上去看看？”
晏辰挑眉，接过衣服开始换装，铁蛋则自动将他们的高科技装备收纳进伪装成褡裳的背包里。
“主意不错，”晏辰换好衣服，帮阿楚系上腰带，“不过得小心点，刚才罗世长看康熙的眼神，虽然恭敬，但总觉得藏着点别的东西。”
【前方高能！主播要开始搞事情了吗？】
【兄妹设定好带感！楚姐演逃难妹妹肯定很像】
【注意安全啊！那个县令看着不简单】
两人刚走出草丛，就看到康熙和罗世长正要离开。
阿楚立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哥，我好饿啊，再找不到吃的，我就要饿死了……”阿楚声音虚弱，眼角却偷偷瞟着康熙的反应。
晏辰配合地叹了口气，对着罗世长作揖：“这位大人，我们兄妹俩从山东逃难过来，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赏口饭吃？”
罗世长刚要开口，康熙突然抢先道：“这位先生看着面善，不如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吧，前面镇上应该有粥棚。”
罗世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随即点头：“既然老人家开口了，那就一起走。”
【哈哈哈哈影帝级表演！楚姐不去演戏可惜了】
【康熙果然心软了！剧情开始偏移了喂】
【罗世长刚才犹豫了！他绝对有问题！】
跟着两人往镇上走的时候，阿楚故意放慢脚步，凑到晏辰耳边低语。
“你看罗世长的靴子，”阿楚用眼角余光示意，“靴底磨损程度很低，不像是经常骑马下乡的样子。”
晏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铁蛋突然在背包里发出轻微的震动，这是有紧急信息的信号。
晏辰借着整理背包的动作，点开铁蛋传输来的画面——那是刚才扫描时拍到的，罗世长随从的腰间，挂着一块和他同款的玉佩。
“有意思，”晏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位清官，背后的势力不小啊。”
进了刘家庄，康熙果然被镇上的富户刁难，还被当成小偷抓了起来。
阿楚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康熙，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可怜。
“你说他这皇帝当的，”阿楚对着镜头小声说，“放着金銮殿不坐，非要来体验民间疾苦，图啥呢？”
【图个心安？毕竟天下是他的】
【我觉得是为了树立形象吧，古代皇帝也需要流量】
【前面的过分了啊！不过好像有点道理】
晏辰突然拽了拽阿楚的衣袖，指向人群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那个穿黑色短打的，”晏辰低声说，“刚才在茶摊就见过，一直跟着我们。”
铁蛋的电子音在耳机里响起：“已识别目标身份，是当地县令周庆书的贴身护卫。”
阿楚恍然大悟：“难怪罗世长刚才那么淡定，原来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了？”
【卧槽！周庆书就是那个贪官吧？剧情里最坏的那个】
【罗世长和周庆书是一伙的？那康熙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吧！我的清官滤镜碎了】
就在这时，罗世长带着衙役赶来，假意训斥了富户一番，把康熙带到了县衙。
阿楚和晏辰假意看热闹，跟着人群来到县衙门口。
“铁蛋，入侵县衙的安防系统，”晏辰对着麦克风下令，“重点监控关押康熙的房间和罗世长的书房。”
“收到。正在破解古代门锁结构，预计需要三分钟。”
阿楚靠在晏辰肩上，看着县衙朱红色的大门，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你说，”阿楚的声音有些发飘，“如果罗世长早就知道康熙的身份，那他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演给康熙看的？”
晏辰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不管是不是演戏，”晏辰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辰哥的眼神好苏！突然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节目组快给点提示啊】
【提示个屁！这才是真实的穿越冒险好吗】
铁蛋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成功入侵。检测到罗世长书房内有暗格，存放着大量账册和书信。”
晏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铁蛋，复制所有内容，重点排查涉及税粮的部分。”
阿楚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突然觉得这次穿越，可能比想象中更有趣。
“你说，”阿楚歪着头笑，“要是让康熙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提拔的清官，其实是个双面间谍，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满是宠溺。
“别幸灾乐祸，”他笑着说，“说不定，还有更精彩的等着我们呢。”
夜幕降临时分，县衙后院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阿楚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看着火光映红半边天，手里的烤红薯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吧，”阿楚张大了嘴巴，“剧情里没说有放火的戏码啊？”
晏辰正在分析铁蛋复制来的账册，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账册里提到，周庆书上个月往京城运了三车‘特产’，”晏辰指着屏幕上的字迹，“收货地址是理藩院尚书府，而罗世长的父亲，正是理藩院的侍郎。”
【！！！我就说他们有问题！果然是官官相护】
【理藩院？那不是管少数民族事务的吗？怎么掺和税粮案了】
【细思极恐！这背后怕是牵扯到皇子争储吧】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点开直播回放——下午康熙被关押时，罗世长曾单独和他说了几句话，当时她觉得没什么，现在放慢镜头才发现，罗世长的手指在袖摆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铁蛋，解析这个手势。”阿楚把画面定格。
铁蛋很快给出结果：“这是镶黄旗的暗号，意为‘计划有变，速离’。”
晏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镶黄旗……那是太子胤礽的势力范围。”
【卧槽！太子？这都能扯上关系？】
【难怪罗世长敢用贡品玉佩，原来是太子的人】
【康熙知道吗？他要是知道自己提拔的清官是太子党，会不会气吐血】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声，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阿楚跑到窗边一看，只见周庆书带着一群衙役冲进了客栈，正在挨房搜查。
“不好，”晏辰迅速合上电脑，“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铁蛋的机械臂弹出，瞬间将房间里的现代物品收纳进四维空间。
“检测到十名武装人员接近，”铁蛋的电子音带着警告，“建议启动防御模式。”
阿楚却突然笑了：“别紧张，我有办法。”
她从背包里翻出两件道袍，不由分说套在自己和晏辰身上。
“愣着干嘛，”阿楚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髻，“快戴上拂尘，我们现在是云游四方的道士。”
【哈哈哈哈这操作绝了！道士cosplay】
【楚姐太机智了！古代道士身份最方便装神弄鬼了】
【周庆书他们敢搜道士的房间吗？不怕遭天谴？】
门被粗暴地推开，周庆书带着衙役闯了进来。
看到穿着道袍的两人，周庆书明显愣了一下。
阿楚掐着嗓子，装出仙风道骨的样子：“贫道云游至此，听闻贵地有妖邪作祟，特来降妖除魔，不知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见教？”
周庆书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下午怎么没见过？”
晏辰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那是铁蛋用荧光材料做的，在暗处会发光。
“贫道二人白日在山中修炼，入夜才进城，”晏辰将符纸往空中一抛，借着窗外火光，符纸果然发出幽幽绿光，“此乃贫道秘制的驱邪符，大人要不要试试？”
衙役们吓得纷纷后退，周庆书也变了脸色。
【！！！高科技玩梗！辰哥这波操作666】
【荧光符纸？这要是在古代，绝对被当成神迹】
【周庆书快吓尿了哈哈哈哈】
周庆书强作镇定：“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装神弄鬼！给我拿下！”
衙役们刚要上前，就被铁蛋无形的屏障挡住，一个个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哀嚎——那是铁蛋释放的 harmless 催吐气体。
“妖术！这是妖术！”周庆书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
“就这胆量，”阿楚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还敢当贪官？”
晏辰却没笑，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火光中的县衙。
“他们放火，不是为了烧账册，”晏辰若有所思，“是为了制造混乱，让康熙趁机‘逃’出去。”
阿楚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场火是罗世长故意放的？”
“不仅如此，”晏辰指着屏幕上的地图，“铁蛋监测到，城西的粮仓也着火了，而周庆书的家眷，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县城。”
【合着这是演了一出苦肉计？】
【周庆书卷款跑路，罗世长救驾有功，康熙还得夸他？】
【这操作太秀了！我之前真是小看这些古人了】
突然，客栈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是康熙！
他居然没走，还带着几个侍卫回来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怎么回来了？”阿楚喃喃自语。
晏辰调出康熙的定位——他下午根本没离开县城，而是躲在城隍庙，用铁蛋的微型窃听器，把周庆书和罗世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位皇帝，”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康熙走进客栈时，身上的乞丐装已经换成了侍卫服，眼神锐利如鹰。
“两位道长，”康熙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刚才多谢相助。”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他认出他们了？
晏辰却从容地拱手：“皇上客气了，贫道只是略尽绵力。”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哈哈大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道长啊。”
【！！！他知道自己是皇上？康熙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的天！辰哥居然直接叫皇上了！好刺激】
【这反转！康熙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啊】
罗世长随后赶来，看到康熙时脸色煞白。
“皇上，您怎么……”罗世长的声音都在发抖。
康熙没理他，径直走到晏辰面前：“道长似乎对本县的事很了解？”
晏辰微微一笑：“贫道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暗淡，恐有小人作祟，特来提醒皇上。”
他抬手一挥，铁蛋投射出周庆书和罗世长密谈的画面——那是下午用微型无人机拍到的。
“罗大人，”晏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父亲上个月给太子殿下送礼时，用的就是私分的税粮钱吧？”
罗世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如死灰。
【卧槽！实锤了！这证据太硬核了】
【康熙的表情！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辰哥牛逼！这波助攻太给力了】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罗世长，突然叹了口气。
“朕早就知道你是太子的人，”康熙的声音带着疲惫，“朕以为，你至少还能守住本心。”
罗世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在理藩院的小动作，”康熙缓缓道，“朕都知道。朕留着你，是想看看太子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阿楚听得目瞪口呆，对着镜头小声说：“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那我们之前的分析岂不是白费了？”
【这才是帝王心术啊！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掌控一切】
【康熙：你们演的戏，朕早就看穿了】
【所以周庆书放火是罗世长安排的，而康熙早就知道罗世长会安排？】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
康熙看完信，脸色变得凝重。
“京城出事了，”康熙把信递给晏辰，“太子在南巡途中遇刺，现在生死不明。”
晏辰快速扫了一眼，瞳孔骤缩——信上提到，刺客使用的兵器，是镶黄旗的制式。
“看来，”晏辰看向康熙，“有人想借税粮案，挑起储位之争。”
罗世长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太子殿下怎么会……”
康熙的眼神变得幽深：“罗世长，你现在明白，朕为什么要微服私访了吗？”
他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夜色：“这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啊。”
阿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这位皇帝的无奈。
【原来康熙私访不仅是为了税粮，更是为了查太子党】
【帝王之家果然没有亲情可言，连儿子都要防着】
【突然觉得康熙好孤独啊，身边没一个能信的人】
周庆书被抓回来时，还在大喊着要见罗大人。
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罗世长和一身侍卫服的康熙，终于明白自己被当成了弃子。
“罗世长！你这个卑鄙小人！”周庆书疯狂地挣扎，“你答应过会保我全家的！”
罗世长闭上眼，不再说话。
康熙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他带下去。
“按律处置吧，”康熙的声音没有波澜，“税粮案牵扯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处理完县城的事，康熙邀请阿楚和晏辰到县衙后院喝茶。
“两位道长的本事，”康熙端起茶杯，“朕算是见识到了。不知两位师从何处？”
阿楚刚要开口，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贫道云游四方，”晏辰微微一笑，“萍水相逢，缘尽则散，皇上不必深究。”
康熙也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朕年轻时也能像你们一样，”康熙望着月亮，“或许……很多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阿楚看着这位帝王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康熙好像老了好多，刚才还意气风发的】
【帝王也有遗憾啊，他是不是后悔对太子太严厉了】
【突然有点心疼他，坐拥天下又怎样，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铁蛋突然在耳机里提醒：“检测到时空波动，我们该走了。”
阿楚和晏辰起身告辞。
康熙没有挽留，只是递给他们一块龙纹玉佩。
“拿着这个，”康熙说，“若有朝一日再相遇，就当是故人相见。”
阿楚接过玉佩，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太阳能充电宝。
“这个送给皇上，”阿楚笑得狡黠，“虽然不能帮你解决烦心事，但至少能让你夜里看书时，不用总点蜡烛。”
康熙拿着那个奇怪的方块，一脸茫然。
晏辰赶紧拉着阿楚离开，留下身后满脑子问号的康熙。
【哈哈哈哈太阳能充电宝！康熙会不会以为是仙器】
【楚姐太损了！这东西在古代就是永动机啊】
【康熙：朕的江山里，怎么会有这种奇物】
走出县衙，铁蛋已经打开了时空通道。
阿楚回头望了一眼，县衙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像一颗孤独的星辰。
“你说，”阿楚轻声问，“我们这次算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晏辰握住她的手，走进那片流光溢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晏辰的声音温柔，“我们能做的，只是让他看清真相而已。”
通道关闭的最后一刻，阿楚仿佛看到康熙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个充电宝，脸上带着困惑又释然的笑容。
【就这样结束了？感觉还有好多秘密没揭开】
【太子遇刺到底是谁干的？和税粮案有关吗？】
【罗世长最后怎么样了？康熙会放过他吗？】
阿楚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家人们，这次的穿越之旅就到这里啦，”阿楚眨了眨眼，“至于那些没答案的秘密……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魅力吧。”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那块龙纹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说不定，”晏辰看着阿楚，“下次我们去的地方，能找到答案呢？”
阿楚笑着捶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阿楚关掉直播，“先想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再说吧。”
铁蛋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已为您规划好早餐路线，前方三百米有豆浆油条。”
晏辰牵着阿楚的手，走在清晨的街道上。
远处的早点摊飘来阵阵香气，和刚才那个世界的烟火气，似乎没什么不同。
只是阿楚口袋里的龙纹玉佩，偶尔会传来一丝微弱的温度，像是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那些藏在历史褶皱里的真相，或许就像这清晨的薄雾，总要等到阳光足够明亮时，才能看清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