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皱着眉头打开消防大门。
门后是一条斜向上的昏暗小巷，远处甚至能看到城市中心高耸的建筑，似乎只需要向前迈出一步就能够离开。
“你实体化，然后再次尝试离开。”季尘沉声说道。
林夜有些犹豫，“风……风尘，你不会趁这个机会……杀……杀了我吧？”
季尘冷眼看着他，带着一丝笑意：
“你猜。”
“咕哝。”
林夜咽了口口水，随后一狠心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季尘说道：
“我猜您一定不会这么做，留着我的命还是有点用的。”
林夜心想这位小爷可简直了。
年纪不大，行为却像个恶魔，完全猜不出他的喜恶。
做事像是全凭直觉但行为又极为老辣。
猜不透，猜不透哇！
但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多年的识人经验告诉他，必须要依靠眼前的年轻人。
林夜最终还是按照季尘的吩咐办事，他的身体实体化，余光不断看向季尘。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几秒钟过去，季尘并没有攻击的行为，他只是抱着合金刀靠在走廊墙上。
“我走了哈。”
林夜说完便一步跨出。
下一秒，空间微微波动，他像是从门外踏进来，只是身子与原本的位置有些错位。
明明能看到外面的暗巷但就是走不过去！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哎呦我槽？！”
林夜忍不住骂了脏话。
他尝试着伸出手探了过去，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右侧的虚空中探了回来。
他又尝试握了握拳，右边的拳头也跟着握了握拳，毫无违和感。
“这……这是什么情况？！”
“空间螺旋。”
季尘的指尖抚过门框。
“这是诡墟空间壁的一种，并且更加难以捉摸。”
他抬起手枪，对着林夜的方向，“砰”的一声开枪了。
“高——”
林夜被猝不及防的射击吓傻了。
他立即进入虚化状态，90%的身子都遁入墙中。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季尘这一枪并没有真的瞄准他。
脉冲弹在距离林夜大概二十公分的位置射向“出口”，随后“嗖”的返回，命中在季尘身侧的墙壁中。
“「空间螺旋」，和传统诡墟中的空间壁不一样，它像是镜象回路，无论是实体还是能量攻击，全都能返回。”
“那……”林夜重新从墙里出来，“外面的人能进来么？比如收容中心收容组的人？”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难道没发现？”
“发现什么？”林夜再次看向暗巷，下一秒他猛的惊呼：
“天呐！那些酸雨！”
季尘他们进入这里时正下着酸雨。
但是……
林夜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雨水竟然，悬浮在空中！
更确切的说，雨水正在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下落。
“这……这是什么情况？”
“空间螺旋不仅让我们被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改变了诡墟中的时间流速，等到收容中心发现这里的异常，咱们在这里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
林夜听了季尘的话，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岂不是说，如果核心蚀诡一直不出现，咱们最惨的情况是会饿死在这里面？”
“恭喜你。”
季尘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走吧，去办公区看看，说不定会有些什么线索。”
季尘转身离开，林夜沉重的看了一眼暗巷，叹了口气迅速跟上。
两人来到负一层中央的位置，这里有通向地下二层办公区域的通道。
“对了，”季尘脚步停下，看向林夜。
“你既然是虚化状态，能不能浮上去看看楼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可以，”林夜点点头，他如同幽灵般向上跃起，上半身消失在天花板中，几秒钟后沉着一张脸下来。
“上面的情况有点诡异啊。”
“怎么？”季尘问。
“楼上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所有人全部转化为诡尸。”
“但奇怪的是，他们全都站在原地静止不动，每一个诡尸都仰起头看着上方。”
“就好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仪式？”季尘稍作沉思。
有可能是核心蚀诡正在消化那些人的精神力。
一下次杀死这么多，即使是蚀诡也有可能消化不良。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人为的！
可如果是人为的，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目的是什么？
季尘不由得联想到创生基因公司。
这里不会是他们的又一处试验场吧……
“不管了，只要这里依旧处在变化中，就证明核心蚀诡随时有可能出现，下楼吧。”
季尘一推大门，脸色瞬间有些尴尬。
想要过去需要员工证，否则只能暴力破坏，但眼前的大门是合金打造，破坏起来需要费一番功夫。
林夜已经先一步飘过去，转而又折返回来。
“呀，忘记了，风尘你过不来，要不要我去上面偷张员工卡？我看上面的诡尸中还有保安……”
季尘没搭理他，他抬起手掌用手环贴在刷卡区。
视网膜中深蓝的身影出现，她心领神会，主人的装逼时刻，怎么可能掉链子。
大约用了半秒钟的时间，深蓝完成了侵入系统并改写安全协议的过程。
“滴滴——”
“身份验证通过，门已开。”
深蓝在视网膜上投影出一个“oK”的手势。
季尘笑笑，心里在想等赚钱了，可以帮深蓝搞一个更高级的机械体，说不定还能带着她一起执行任务。
嗯……深蓝的话，应该不惧精神污染吧。
“咔哒”一声，合金大门打开。
林夜深感惊讶，这位小高手还真是厉害！
“走吧。”
门后是条向下的螺旋楼梯，工业风格的钢架结构裸露在外。
与上层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装修。
……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影刃看着铁拳冷冷说道。
铁拳站在走廊中间止住脚步，他身后的房间里，王琳琳还有舞十三舞十四扒着房门看向这里。
她们不敢出来，但又不敢待在房间里。
林夜和铁拳选择这个房间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距离季尘他们近一些，并且相对于季尘他们正对的房间，这里尸体的数量相对少些。
房间里有一具赤裸的无头女尸。
舞十三和舞十四还认识她，是夜天堂的舞女之一。
原本她是有头的，但已经变成了诡尸，被林夜在虚化状态下把暂时充当为武器的桌子腿塞进了她的脑袋里。
然后在实体化的瞬间，“砰”的一下炸开了。
现在尸体周围还散落着一地的红白液体。
整间屋子都飘散着浓烈的腥臭味道。
留在房间里她们恐惧那个血腥狰狞的尸体。
离开房间又害怕从别的什么地方冲出来那些人形怪物。
又担心铁拳真的把她们抛弃。
因此三个女孩儿只敢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