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广场上也是一种享受,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坐在广场的大树下,听着树上的蝉鸣鸟叫,闭上眼睛,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吴语用手不断抚摸着他的小黑狗,现在的小黑狗明显比之前的大了很多,也强壮了很多。许华躺在花圃上,百无聊赖玩着手机,偶尔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引得路过的人一脸诧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邪了。玩累了他就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他竟然睡着了,而吴语却坐在旁边,看着周围,胡思乱想起来。
对于吴语这么一个有文化的人,他当然想一些和文化方面有关的事。虽然吴语已经不是上学得读书人,但是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他偶尔会用许华的手机阅读电子小说,最让他收到启发的还是余华那本《活着》,这是一本让他感到好笑又可悲的小说。吴语觉得好笑是因为这本书名为《活着》,而里面却处处充满死亡的气息。
在书里面,除了富贵和老牛,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世。富贵的父亲,富贵的母亲,富贵的儿子,富贵的女儿与女婿,就连恶霸龙二,县长春生和春生的妻子都逃不了死亡的命运。这也许就是人生,这也许就是活着的意义,没有活着哪里来的死亡。富贵不断面对着死亡,却大部分是他一手造成,也许最该死的应该是富贵,让他活着就是让他面对自己一手造成的命运。
好笑的是这本书虽然讲了很多死亡,但是主人公遇到的事情却又是多么的曲折离奇。他本该是一个富家公子,就因为自己喜喜欢赌博,最后把自己的家产全部败光。他面对着战争,最后又能够全身而退。
吴语有觉得富贵是多么的幸运,他把家产败光,父母却能够坦然面对。他嫖娼,妻子却能够接受他的浪荡,和他一起受苦。
吴语想:
“为什么我只能看别人的小说,我就不能写吗,可是写小说又如何出版,出版需要多少钱,或者我还如何在网络平台上写小说。”
吴语想着想着,听到不远处有两个老人正在吵架。
老人甲:
“离婚,这个婚必须离,我已经受够你了,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老人乙:
“离就离,谁怕谁,谁不离谁不得好死。你以为我感受吗?我家给你之后,每天都是陪着你吃糠咽菜,我原本也是一个富家小姐,在娘家的时候吃穿不愁,自从嫁给了你,买一件衣服被你说,买一双鞋被你说,把自己的钱财抓的死死的,要不要我有一点工资,早就流落街头。现在大家都退休了,小孩也长大了,我有我的退休金,你有你的退休金,小孩有小孩的工作,反正我们完全可以各过个的。”
老人甲:
“好,这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老人乙:
“说的我很稀罕一样,我也一样可以说,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将来你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你个王八蛋,真后悔嫁给你几十年都没有提出离婚,还给你生了儿子,让你的香火可以延续下去,你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老人甲气得脸都绿了,他语无伦次的骂着对方,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过来劝架。
路人甲:
“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闹离婚有意思吗?孩子都已经结婚,你们觉得这样子做不是让孩子难堪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少来夫妻老来伴’,老伴老伴,不就是为了老的时候可以互相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是为了老了的时候有一个人互相照应。”
老人甲:
“你不知道,这个老太婆管得有多严,以前年轻的时候管,现在老了还来管,我不就是和另外一个老太婆跳广场舞吗?回到家她就对我大喊大叫,说我什么老了还想再找一个,我纯属娱乐,她倒是不乐意,她也可以出来跳广场舞,我叫了好多次,她都不愿意,我出来了她又不高兴,你评评理,你给我评评理。”
路人甲:
“其实跳广场舞也没有什么,还可以锻炼身体。”
老人乙:
“你有所不知,这个老头跳就跳,还色眯眯看着人家,我看他就是图谋不轨,这么老了还这么好色,年轻的时候好色我能理解,现在他那里就剩一条萝卜干了,还这么好色。”
老人甲:
“谁萝卜干,你说谁萝卜干,你才萝卜干,你看看你,就剩两粒葡萄干。”
老人乙:
“我葡萄干又怎么样?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美女,要是当初你不是贪恋我的美色,你会娶我,现在嫌弃我了,嫌弃我剩两粒葡萄干了,干瘪了。是是是,和你跳广场舞的那个身材风韵,前面就像两座大。我告诉你,你敢再和那个狐狸精跳广场舞,我就跳楼给你看。”
路人乙:
“阿姐,别激动,别激动,生气不仅不能惩罚别人,最终惩罚的是自己。”
老人乙:
“惩罚自己就惩罚自己,他现在巴不得我快点死,好跟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
老人甲:
“老太婆,你不能不讲道理好不好?”
老人乙:
“我不讲道理,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告诉你,我要是不讲道理,你早就活在家里面的冰箱里面。”
老人甲对路人乙说:
“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是人话人?他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路人乙:
“没有的,她这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如果放在心上,那么你就输了,有什么话回去好好商量,在外面吵架影响不好。”
老人甲: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说话吗?明显是她无理取闹。”
老人乙:
“是谁无理取闹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引起的,现在你所说我无理取闹,就算是我无理取闹又怎么样?来啊,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老色鬼!”
老人甲:
“我告诉你,老太婆!我要找也找年轻的,漂亮的,十八岁的。”
老人乙:
“评评理,大家给我评评理,这个人说的是人话吗?”
说完,老人乙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任凭其他人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
过了好久,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年轻女人把他们带走了,这两个人应该是两个老人的儿子和儿媳。
吴语看着他们走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传宗接代,是为了有一个人相伴到老,是为了有一个人一起吵架,还是为了在病床前有一个人照顾?人生又是为了什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生如蝼蚁还是生如夏花,我们这一生到底在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