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俭伸手就把小姚手里的钱拿走,揣进他自己的裤子兜里:“你们都不要,那我要。”
孙科长随后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他指着吧台里的酒柜:“那瓶酒,给我拿来,还有,给我拿两条烟。”
孙科长指点的烟和酒都是名牌,价格昂贵。
张哥在一旁倒是没说什么,徐佳一脸鄙夷,已经往门外走。
静安实在看不下去:“孙科长,这酒和烟很贵,咱们的工资未必够。”
孙科长却说:“不是老板买单吗?哪有便宜还不占?我没把酒柜里的好东西搬走就不错了!”
孙俭让小姚拿酒拿烟,小姚不好不拿。
孙俭不算账,给小姚也弄得手足无措,他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孙俭已经把酒和烟装到黑提包里,起身走出长胜。
静安在旁边看着,觉得孙俭真够恶心的。看见往死了吃的,没看过吃相这么难看的,掉价儿,让人瞧不起!
跟这么一个人共事,还是他的下属,这个上级还对她有别的想法,将来怎么办?
今天,孙俭一次次地触碰静安的底线,不是胳膊碰一下,就是手指触一下,再就是假装哥们,搂静安的肩膀。
这个家伙,不能惯着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收拾他!
第二天上班,孙科长大脸不红不白地,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对昨晚的举动,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现。
上午,静安去水房子打水,徐佳也去了。
看看左右无人,徐佳低声地说:“看他昨晚那个熊样,我都恨不得钻地缝去,磕碜死了。”
静安说:“他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咋那么没身份呢?”
徐佳说:“不是跟你说过吗?工资卡老婆拿着,兜里就剩个买烟钱,他这种人见钱眼开,要是当个大官,早晚出事,太贪——”
静安说:“真没想到他这样——”
徐佳说:“以后再也不跟他出去,丢人!”
两人正说话呢,张哥也来打水。
听到两人议论孙科长,他笑着说:“我听见了,你们背后议论领导,不怕我告密?”
徐佳回头看到张哥:“张哥,你不是那种人,要换一个人,那就不一定了。”
张哥看了静安一眼,伸手去水龙头底下接水。他问徐佳:“我是哪种人?”
徐佳说:“你是个大方的人。男人要是不大方,就显得抠嗦,那也没啥,兜里没钱,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借钱装大方,是不?可也不能像他那么干。”
张哥说:“谁都有兜里干净的时候,别说了,看他听见,该不愿意,我就白请客了。”
徐佳低声地说:“对了,张哥,他拿回来的钱,给你了吗?”
张哥问:“哪个钱?”
徐佳说:“就他从吧台拿的那二百块钱,给你了吗?”
张哥笑笑:“过去了,就别谈了,毕竟是我们领导,要维护领导的声誉。”
徐佳笑了,深深地看了张哥一眼。
徐佳说:“你可真会来事,我打完水,走了,要不咱们三个都出来,他该起疑了,心眼小——”
徐佳起身走了。
静安也要走,张哥说:“哎——”
静安回头看张哥:“对了,昨天还没谢谢你请客。”
张哥却笑了:“我昨天应该谢谢你。”
静安不解:“谢我什么呀?”
张哥说:“你要是不拦着,他昨晚还得要两瓶好酒——”
张哥说的是孙科长在吧台跟小姚要烟要酒。真丢人。
静安说:“他这样式的,让舞厅都瞧不起咱们。”
张哥开玩笑地说:“以后出去玩,不带他——”
静安笑笑,起身走了。
张哥端着水,跟在静安身后:“你认识宏伟?”
静安说:“嗯。”
张哥说:“你们是同学?”
静安说:“以前在一个车间——”
张哥说:“啊,机械厂?可惜厂子黄了,太可惜了——”
静安没跟张哥往深了聊。
办公室里的人有点复杂,跟工厂不同,还是小心点吧。
下午,孙科长趁着左右没人,把一盒巧克力放到静安面前:“下午吃点零食,有精神头。”
静安可不敢要他的东西:“谢谢孙哥,我牙不好,不吃甜的。”
孙科长说:“给你闺女带回去。”
静安说:“我闺女也不吃甜的。”
孙科长说:“没事,巧克力,没事——”
他还说:“快收起来,让别人看到不好。”
静安把巧克力又放回孙科长的桌子。
孙科长却拿起巧克力,打开静安抽屉,放到里面。
静安心里膈应,也不能说啥。
孙科长接着说:“比赛日期快到了,我约了孔厂长,今晚去吃饭,晚上下班你别走。”
这顿饭,是躲不掉的。
静安还是把巧克力塞回孙科长的抽屉:“我真不吃,你不用跟我客气。”
静安给母亲打电话,请她帮忙接冬儿。
母亲说:“你们单位咋总加班呢?”
静安说:“估计这个月就这一次。”
母亲不高兴:“到月底了,这个月可不就这一次了吗。”
挂断电话,静安想,今晚怎么也得硬着头皮应付这一次。
孙科长表面上是帮她,可静安总觉得这家伙就是馋酒了,想让别人请他。
张哥不都请一次了吗?那静安也请他一次,摊上这样的领导,没招儿!
孙科长就像嚼完的泡泡糖,粘在鞋底上,必须除掉,要不走路都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