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萧兄,我目前有脱不开身的活要做,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陶子墨不卑不亢的回绝道。
原来县令大人的弟弟在青石镇读书,怪不得他不在桃源县待着,却出现在青石镇。
这个萧瑾辞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心肠倒是不错,只要多加教导想必以后也能有一番作为,沈安宁这样想着。
萧瑾瑜也有些尴尬的说道:“沈姑娘莫见怪,我这弟弟被家母从小惯坏了,做事说话向来没个轻重。”
“嗐,大人说笑了,我家那几个弟弟也是从小爱跟人打架起争执,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
萧瑾瑜有些好笑的看着沈安宁,老成的说着话,搞得好像她自己有多大一样。
“你们这次来镇上是做什么来了?本县令可以差人护送你们。”
萧瑾瑜对沈安业寻水期间表现出来的能力很是钦佩,所以对沈家的人也多有关照。
“不用了大人,我们来镇上送些货物,再配点杀虫药回去。”
萧瑾瑜一听杀虫药,刻在骨子里的县令基因又隐隐发作。
“什么杀虫药,家里有害虫了吗?”
沈安宁摇摇头,“是前两天地里来了一群蝗虫,数量不少,不确定后面还会不会来,所以便想找医管配些中药粉撒在地里。”
“蝗虫!这是怎么回事?”萧瑾瑜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好不容易给各个村镇找到了水源,若是再来几批蝗虫,怕是所做的一切都白瞎了!
“沈姑娘所说的中药粉可是有配方,是否能卖给本官一份,我让人派发下去,蝗虫之事是大问题。”
萧瑾瑜也顾不上拽着弟弟的后脖领了,朝沈安宁拱了拱双手说道。
“县令大人,大家好我们才好,这药方算我送给大人的了。正好我们一起去药房配几副吧。”
“行,沈姑娘请。”萧瑾瑜向前走了走,为沈安宁几人带路,萧瑾辞默默的跟在自己兄长身后,时不时偷偷和陶子墨搭几句话。
配好药粉,沈安宁要付钱被萧瑾瑜挡了回去,他将自己的和沈安宁的一起付清了。
“沈姑娘,这事我需要立马找人去查看,若是蝗虫隐患实存,我还要上报知府大人进行大面积防灾,事后我再向沈姑娘进行感谢!”
萧瑾瑜说完带着弟弟匆匆离去。
沈安宁几人坐上李叔的骡车向枫林镇驶去。
她的草药粉是从系统处直接购买的药方,可杀害虫,但对庄稼影响较小,对人体也无害。
刚刚得到过那老大夫的肯定,他还惊异于此方的神奇,一直拉着她问这药方是从哪位高人处得来的。
这她哪里能说,只编了个谎话,说是逝去家父的遗物中找出来的。
沈安家在一边有些奇怪,他感觉自己的父亲好像什么东西都有,可明明记得父亲在世时,只是个除了写大字抄书,连种地都不会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有关庄稼田地的书籍药方?
嗯……也有可能是他阿爹平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吧?所以没看,也就不了解。
沈安宁几人到枫林镇送完货回到家,她直接拿着药粉,带着沈安业到地里去了。
隔壁钱大嫂和她男人周全正在赶鸭子,见到沈安宁在往庄稼上撒什么东西,便好奇的问道:“宁丫头,你这是在做甚?”
“钱大嫂,我到镇上送货时遇见县令大人,想到前两天的蝗虫过境,便向大人说明了一下,向他求了一剂药方,撒在田里可以杀死蝗虫,对庄稼无害。”
这是沈安宁提前和萧瑾瑜商量过的,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他给的方子,也与那老大夫串了一下口气。
毕竟她一个古代村姑,太张扬了不好,没钱没势的,容易动了别人的蛋糕被资本做局。
“可以卖给我一份吗?我也想往我家田里撒一些。”
钱大嫂为人不错,卖给她也不是不行。
“行,正好我多买了两包,一包三文钱。”
沈安宁从袖口拿出两包药粉,钱大嫂觉着有点贵,可县令大人给的方子,必定是好方子,而且对庄稼无害的驱虫药实在少见。
于是她忍痛掏了六文钱买了沈安宁两包,有其他人看到,一听是县令大人给的,也纷纷想要出钱买,他们实在是太害怕蝗虫了。
“各位乡亲,我买的不太多,只够自己家里用,若是大家想买,可以到镇上安泰药房找王大夫开方子。”
她的就是在这个药房里的王大夫处拿的,那大夫还说要好好宣扬这个药方,想必再有人去拿驱虫药,他都会开一样的方子。
将话告诉了各位村民,这下大家都可以自愿购买驱虫药,不是只有她家用,倒时便不会那么打眼了。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沈安宁刚把药粉分好,沈安业就蹲在灶台边给她烧热水,奇怪地问:“安宁,那药方真是爹留下的?我咋不记得他藏过这些?”
沈安宁往锅里添着柴火,火星子噼啪跳着:“许是他没来得及说。再说,如今能护住庄稼就行,管它从哪儿来的。”
她没抬头,却能感到沈安业盯着她的目光。
夜里刚躺下,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叔举着灯笼站在门口,裤脚还沾着泥:“宁丫头,村西头老周家的田埂上,又聚了好些蝗虫!”
沈安宁心里一沉,披衣起身时,沈安业听到动静,已经抄起墙角的药粉包。
三人赶到田里时,月光下密密麻麻的蝗虫正啃着刚抽穗的谷子,周老爹蹲在田埂上直抹眼泪。
“别慌!”沈安宁拆开药粉往水桶里倒,“大哥,你去挨家挨户喊人,就说县令给的药粉能治!李叔,帮我把水泼匀些!”
药粉遇水散出清苦的气味,蝗虫接触到的瞬间便蜷起腿,没一会儿就掉在地上不动了。
周老爹捏着一只死蝗虫,手抖得厉害:“这、这药粉真神了!”
等村民们举着灯笼赶来,沈安宁干脆把剩下的药水分了,教他们如何喷洒。
忙到后半夜,田埂上的人渐渐散去,周老爹非要塞给她一篮新摘的黄瓜,沈安宁推不过,只好收下。
刚到院门口,却见陶子墨站在门框下,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见他们回来,他把纸包递过来:“这是白天在药房顺手买的驱虫药引子,配着你那方子用,效果能更久些。我家已经用过了。”
沈安宁接过时指尖碰了碰,温温的。纸包里是晒干的艾草,带着清冽的香。
“谢了,就跟安家他们那边休息会儿吧,别来回跑了。”她低声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懂这些呢。
更是没想到她这大外甥,大半夜处理完自家田里的蝗虫,还记挂着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