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钱大嫂见沈安宁坐在院子里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时好奇便凑过去瞧了一眼。
“宁丫头,你这是在写画什么呢?我咋看不明白?”
“钱嫂子,我在研究新吃食呢,总卖奶油蛋糕有点乏味,便想着研究一些新花样儿。”
沈安宁笑着为钱大嫂解释,手中的毛笔继续写着。
反正钱大嫂认不识几个大字,看也就看了,她研究点这些东西,普通老百姓也没那个本钱。
“宁丫头,嫂子想请你帮个忙,你再有啥好生意,能不能指点嫂子一二?我给你出束修费,算是我向你学习的。”
钱大嫂有点脸红,可她家小虎开始上学以后,家里开销就有些大,而且看儿子也是愿意学习的,最近对村里的武师傅教的武功又感兴趣,学的也像模像样。
她不想委屈了孩子,她也想有一天自己的儿子能走出这片小村落。
沈安宁跟钱大嫂也真真切切的处了不少时间了,知道她是个实诚人,心底坦荡有善心,拉扯一把她是顺手的事而已。
“嫂子有啥擅长的嘛?”沈安宁看着钱大嫂问道。
“我会做酱菜,编竹篓,其他的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钱大嫂自惭形秽,感觉自己活了半辈子,还不如人家宁丫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酱菜好啊,若是肯下料,想必卖起来也好卖。嫂子愿意的话,不妨试试卖酱菜。”
听着沈安宁说,钱大嫂感觉挣钱似乎很容易一般,“家正好有一些,宁丫头你等一下,我给拿过来,你帮我尝尝。”
说完钱大嫂就跑进自家院子里,没多久端着一碟子颜色鲜亮的酱菜丝过来了。
“你快尝尝。”钱大嫂将碟子放在沈安宁身边的木桌上。
她夹起两根放入嘴中,咸咸的带着点辣味,还有八角和香叶,其他的再没吃出来,味道在这村镇上也算得上可以了,但并不出挑。
“嫂子,你放的那些调料应该都是从山上采来的吧?味道还不错,品相也好看,若是加点糖,花椒和白醋味道应该更好。”
钱大嫂一听,眼睛亮了亮:“加这些?我倒从没试过,平时做来就自家吃,想着咸点能放久些。只是花椒是何物?”
沈安宁放下笔,指着酱菜细细道:“花椒我家就有,一会儿给你看看,山上可以采到。
酱菜咱们寻常人家吃着是够了,但要拿去卖,就得有点特别的滋味。加点糖能中和咸味,带点回甜;花椒增点麻香,白醋提鲜还能让菜色更透亮,保管比现在勾人。”
钱大嫂蹲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手里不自觉地捏着围裙角:“那…那我这就回去试试?就是这糖和白醋,镇上铺子卖得不便宜吧?”
“前期少做点试试水,用不了多少。”沈安宁笑了。
“等卖顺了,赚的肯定比本钱多。对了,装酱菜的罐子也挑些干净好看的,用红纸剪点花样贴上,看着就比别家精致。”
正说着,院外传来小虎的嚷嚷声:“娘!我学完拳回来啦,你咋在安宁姐姐家?”
半大孩子欢快的走到二人身边,看见沈安宁,立马收了脚规规矩矩喊:“安宁姐姐好。”
钱大嫂笑着拍了他一下:“没规矩,回家去洗手。”转头又对沈安宁叹道:“你看这孩子,一天到晚精力旺盛。”
沈安宁瞅着小虎额角的薄汗,打趣道:“小虎看着就结实,将来定能有出息。嫂子你这酱菜要是做起来,说不定将来能供小虎去县里、府里念书呢。”
钱大嫂心里一热,咬了咬唇:“借你吉言!我这就去弄酱菜,弄好了再请你尝!”说着起身就往家走,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送走钱大嫂沈安宁继续研究自己的吃食,她打算做奶茶和新样式蛋糕,总不能只卖奶油果酱和裸蛋糕,时间久了人们都会腻的。
正思考着加点什么花样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吵闹。
抬头望去,是李氏带着齐行还有齐村村长,族老等人走来,后面还追着几个在村口值班的乡亲。
“沈安宁!把我娘交出来,老太太姓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住在你这里!”
李氏恶狠狠的冲进来指着沈安宁喊道。
屋里的林芳芳和齐老太闻声走出来,看着一群人来势汹汹,老太太快步向他们走去:“村长您怎么也来了?我只是想外孙子们了,住两天就走。”
“娘!明明是沈安宁她强行带你走的,是不是她虐待你,威胁你了?”李氏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其实村里人只知道李氏很厉害,却并不太清楚她在家虐待年老婆母,是以在听闻有人强行带走了他们村里的人,便跟着来讨说法了。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在人家外孙女家,老太太气色也挺好,李氏是不是搞错了?
“到底是我虐待还是你虐待,相信齐村村长,回去问问你家的几个邻居便知道了!”沈安宁依旧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讥讽的看着李氏。
这女人简直是昏了头了,如此明显易查的事情,张口便是谎话。
李氏也有些慌,她只顾着叫人,想着人多了吓一吓那沈安宁,给她些压迫感,这么多人一定能把老太太给带回来,没想过对方会让人去问她的邻居。
平时她都有和邻居打好关系,他们也都对此闭口不提,帮着李氏在外人面前,维持能干利落的好儿媳形象。
村长皱着眉打量着齐老太,见她面色红润,身上衣裳也干净整齐,哪有半分被虐待的样子?再看李氏哭天抢地的模样,倒像是在演戏。
“齐老嫂子,你说实话,到底是自愿住这儿,还是被强留的?”村长沉声问道。
齐老太往沈安宁身边站了站,腰杆挺得笔直:“村长明鉴,我是自愿跟我外孙女来的!家里那日子……唉,不说也罢。”
她瞥了眼李氏,眼中的不满已经明晃晃的不加丝毫掩饰,以前没人敢为她做主,她也不想拖累别人。
可在宁儿家呆了几天才知道什么叫为人子女,齐老太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了,不然如何对得起宁儿想苦心……
族老也跟着点头:“老太太这话在理,方才远远看着,她气色确实比在村里时好得多。”
李氏见状,急得跳脚:“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就是被沈安宁灌了迷魂汤!娘,你跟我回去,我以后好好待你还不成吗?”
“哦?所以说你以前是对婆母不好咯?”沈安宁开口反问李氏,眼角含着丝看好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