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玖辞道：“院正不必拐弯抹角，也不必遮掩，如实说便是。”
冯院正点头，忽然石破天惊道：“圣上龙根被毁了。”
向来四平八稳的宫玖辞，神色都难得的呆滞了一下。
皇帝今日太过愤怒异常，他知道定是受了刺激，实在没想到，竟是收到了这样的刺激！
不过一个转念间，宫玖辞便猜到是谁干的了。
不枉顾夕这小丫头这样护着她的师姐，她的师姐也着实是爱护她的。只是她师姐这行事，也着实太泼辣了些。
宫玖辞呆滞完，心头倒是慢慢舒缓了一口气。
圣上对小丫头产生了心思，还用上了手段，差点就强行占有了小丫头，这行为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总归要讨回来的。
如今好了，不用他出手，师姐直接废掉了他的龙根。
虽然很不道德，但他确实有几分窃喜，有几分大仇得报的宽慰和愉悦。
面上却不显，宫玖辞面色凝重问：“如何被毁的？”
冯院正道：“被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毒药毁的，那毒药所到之处，连兵刃利器都能腐蚀成一滩水，更何况是肉身之躯。
倒庆幸那刺客用毒手法了得，没有腐蚀到圣上的骨头，只是腐蚀掉了龙根。”
宫玖辞道：“可有性命危险？”
冯院正道：“龙根被腐蚀掉不至于有性命危险，问题是圣上原本有心疾，又一直服用金丹，龙体早已被掏空，今日情绪太过激动，怒火过旺，身体不堪重负，眼下心脉受损，不能确保何时才能醒来，就算能醒来，也不知能不能……”
冯院正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就算能醒来，也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了。”
因为还没立太子，万一圣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定会掀起朝堂上的轩然大波。
冯院正此话不敢跟任何人讲，只敢跟秦王殿下讲，好让秦王殿下心里有个底。
要说圣上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有谁能稳住朝堂，那便只有眼前这位秦王殿下了。
宫玖辞知道皇帝一直在服用金丹，没想龙体竟然被掏空，眸底染上了几抹凝重道：“此事务必保密，不可声张。”
冯院正恭敬道：“是！”
宫玖辞沉吟片刻，又道：“有劳冯大人日夜守着圣上，别让不相干的人插手，直到圣上醒来为止。”
冯院正再次恭敬应下：“是！”
宫玖辞又叮嘱了冯院正几句，这才从厢房走出，踱到龙榻前看看昏睡的皇帝。
身败如山倒。
哪怕九五之尊，哪怕贵为天子，眼下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模样，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春花秋月，红颜枯骨，譬如朝露，终归尘土。
宫玖辞安排人守护住了整个紫宸宫，这才迎着清晨的朝阳走出皇宫。
原本要回秦王府的，他转念一想，转道去了地下密室。
到了地下密室，果然，顾襄带着那女戏子，已然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吃早膳了。
热腾腾的包子，一口一个往嘴巴送，惬意得很。
宫玖辞看得眉骨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