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荼被人推着轮椅进入包间的时候,刚一进去,视线第一个便锁定在长得极其漂亮充满混血感的洋娃娃男孩身上。
少年一头小羊卷的及肩金发,头发用着黑色发带简单半扎,面容五官极其优越,尤其鼻梁线条轮廓横看成峰格外流畅。如同天使一般的娃娃脸,身上却透着藏不住的郁气。
一个披着羊皮的恶魔,这是小姑娘对这个人的第一反应。
视线这才缓缓移到坐在主位的季父季母身上,季母就算是坐着,她身形也是能肉眼可见的高挑,身韵凹凸有致说不出的风流万种。
一旁的季父长的也算帅,但是动作却是说不出的“猥琐”,一副护小鸡仔的架势,恨不得把自己老婆给藏起来,谁敢多看一眼,就会受到这个男人的眼刀子。
“母亲,父亲。”
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简单的点头致意,也算是打过招呼。季母对于这个称呼微微感到意外,眉毛轻轻上挑了一下,视线扫到自家太成气的儿子身上,动作这么迅速???
原本自己还挺操心这个不开窍儿子的感情事,特别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对女生表现出任何的有兴趣过,作为他的母亲,多多少少操了不少心,甚至还怀疑过自家儿子的取向问题。
季衡自然收到自家母上大人的视线询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子抱着自家小姑娘缓缓坐在软椅上,然后这才向自家父母问安入座。
少年刚一进来,便看到坐在自家父母身旁的一个漂亮男孩。自己可没有弟弟,就父亲那妻管严的德行也不可能是有私生子,而且面前的少年明显的混血感,肯定不是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季衡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是家宴,怎么会出现这个外人?
“对了,阿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的儿子,这位是苏泊尔。”
“表哥,幸会。这位是......”苏泊尔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露出的全是询问的意思。
季衡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可不知道苏家还有什么二少爷。而且面前的人明显都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小姑娘,但是察觉到那个少年的探询目光,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转而直接对着自己母亲道:“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女朋友,我们准备下个月订婚,这可是你的准儿媳。”
季衡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向着那个吸引了小猫咪视线的漂亮男生开口:“苏泊尔?表弟......当然,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嫂子,季荼。”
“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季荼。”
坐在软椅上的少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茫然。大脑宕机运行转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连上网的模样,虚虚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动作。
完全没想到,远远隔着对面的小男生,会直接从位置上面站起身,措不及防,握住自己抬起来的手。
外国人打个招呼都这样的吗?正常情况不应该都是做虚握。
就在刚刚这一刻,断开的系统终于重新连上了自家宿主的脑电波,原本失去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涌过来。
再抬眼的时候,少女又恢复成失忆一般的茫然无措,这场失忆游戏当然要进行到底。
“泊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季荼像是在思考一般,微微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淡淡的迷茫,眼睛却是专注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苏泊尔收到自家姐姐去世的消息,完全不敢相信震惊悲愤之余,对苏淮的恨意也达到顶峰。不相信姐姐真的会去世,冒着自己身份被曝光暴露的危险,动用手上积攒的势力去调查,总算查到了姐姐的消息——失忆。
这对于整个世界只有少女一人的苏泊尔而言,自己被所贪恋之人遗忘,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刚刚瞧见少女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姐姐那样恶毒的人,竟然也会跟自己一样失去双腿。
少年其实已经能勉强站起来,刚才的动作就是强撑着。很早就安排医生给自己做康复训练,加上手术过后很久,配合针灸的一些调理,自己完全恢复行走只是时间问题。
苏泊尔发现少女盯着自己的脸移不开视线,她的眸子里面缓缓出现了自己的倒影,朝着自己傻笑的样子......蠢蠢笨笨的。
苏泊尔缓缓松开了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嗯,季小姐,我们认识的。”
作为一个吃瓜一线选手,哪怕是自己亲儿子的瓜也得赶热乎的。视线直接在三人之间来回扫动,哇——自己那个黑芝麻馅的白汤圆儿子会发狂吧?自己都已经偷偷看见他在咬牙切齿了!
季衡视线落在少女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上,她还在思索什么,耷拉着脑袋。
季衡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表情,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连刀人的心都藏不住。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少女明明对着苏淮那个家伙都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更别提还有残存记忆。现在却是明显对那个漂亮男生有点印象的模样。
靠!
季衡心里简直一万匹马呼啸而过,感觉自己头上就差没一个呼伦贝尔大草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甚至能在脑震荡失忆之后,都会有本能残存的记忆。
视线朝着自己正对面的那个少年扫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混蛋竟然还用一种挑衅的表情盯着自己。拳头都捏得咯吱作响,视线却在不经意之间,在划过季母的一霎那,立刻注意到了她不善的神色。
季衡立刻压下自己心里面的怒气。
哪怕面前的那个少年,是自己母亲妹妹的儿子,就按母亲对自己近乎百依百顺的态度,都不可能放任那个人挑衅自己。除非他的来头不简单,手上一定握着什么东西,大到让自己的父母都得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