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的是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不顾一切的跳起来,扑向了王娘子。
“你胡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
当言语上处于弱势,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冯思思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气,去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扑王娘子,抬手就抓上她的脸。
“啊!”
王娘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扑了个正着,瞬间觉得脸上呼啦啦的疼,痛的叫出了声音。
冯思思也感觉到了手指上温和的,黏糊糊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血。
一战得利,她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更加不顾一切的抓向王娘子的眼睛。
“我让你嘴贱,我让你胡说八道!”
他要把王娘子的脸给抓烂了,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可惜,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人给抓住了。
“冯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是看她们打起来,过来劝架的那些妇人们。
“这里是长公主府,还是殿下的百花宴,怎么就轮到你这么胡闹了呢?”
劝架的妇人们七手八脚的围上来,抓住冯思思的手就往后拽,硬生生的把冯思思从王娘子身上拽了起来。
这一下王娘子有了喘息的时机。
“贱胚子,你敢抓我的脸,我跟你拼了。”
王娘子一个翻身,转身将冯思思扑到了地上,双手冲着她的脸就抓了过去。
此时的冯思思还被那些妇人们架住手脚,压根就没有反抗的力气,躲闪都没地方躲闪,瞬间就被抓的满脸都是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本来还劝架的妇人们,此时见到王娘子占了上风,却没有拉住她的意思,反倒是依旧摁着冯思思,任由王娘子在她的身上一阵抓挠。
王娘子的力气可比冯思思大多了。
这一手下去,指甲里除了皮屑,还有血肉。
冯思思被抓的凄厉惨叫。
只是她叫的越惨,妇人们的声音就越大。
“好了,好了,不要打了。”
“大家都是来做客的,快些住手吧。”
“不要打了,成何体统啊?”
“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分开!”
“……”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妇人们闹成了一窝蜂,也不知道谁挨打,谁在叫。
假山那边,长公主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
“怎么样?这次算是给你出了口恶气了吧,我同你说,那些妇人我都是特意叮嘱好的,指甲一定要给我留的锋锋利利的,尖尖锐锐的,一手下去,定然是要破了相的。”
“她这样的,是要毁容了吧?”盛凝酥微微皱眉。
长公主的笑容突然收住了,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怎么,你是心疼她了?”
“怎么会?”盛凝酥听出了她的愠意,连忙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真是太便宜她了。”
想着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是要慢慢的将冯思思给折磨死的。
就她那张脸,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如今只是抓破了相,自然是便宜她了。
“不便宜,今日的事情只是开胃菜,以后有的是收拾她的机会,”长公主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本公主今日的意思,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她冯思思如今什么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官街娘子,都可以肆意的凌辱她。”
冯思思不是一直都在糟践侯爷夫人的身份吗,那简直就好好的糟践糟践她。
也好让她知道,离开了定安侯,那个叫谢南佑的男人,根本就护不了她周全。
一扭头,发现盛凝酥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当下笑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的看着我?”
“殿下,为什么要替我出这口恶气呢?我真的是受宠若惊。”
盛凝酥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便是与长公主以姐妹相称,但她也并非是真的权贵,根本就不值得长公主为她做这些事情。
孰知,长公主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就当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旁人吧!”
“不是为了我?”这么一说,盛凝酥就更不解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还能为了谁呢?
毕竟冯思思总共也没得罪几个人啊!
她所得罪的那些人里面,最恨她的也就只有她了!
突然,盛凝酥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然看向长公主,瞳孔地震。
“殿下,你不会是为了,为了定安侯吧?”
想起来了,当初她和长公主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谢家。
那一日,长公主瞒着他们所有人,还与金珠互换了身份,以一丫环的身份出现在望月阁。
而望月阁名义上是冯思思的住处,其实更是定安侯的住所。
“你,你,你和定安侯……”
这一瞬间,盛凝酥脑洞大开,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各种恩怨情仇的小作文,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
“我?定安侯?”长公主似乎也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那表情瞬间精彩起来:“盛凝酥,你想什么呢?”
“没没没,我没想什么,”盛凝酥连连摆手,往后退:“殿下,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想,哦,阿姐,我没想,我保证,我对天发誓,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
可她越是这样说,傻子都知道,她越是这样想的。
长公主似乎被气笑了,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少给我胡想八想的,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他,他,他是……反正我跟你说,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阿姐,我没多想,你们是君臣关系,上下级的关系,这个我懂,我没多想,真的。”盛凝酥就差举手对天发誓了。
“你瞧瞧你的眼神,再看看你的表情,你算是没多想的吗?”长公主指着盛凝酥的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我跟你说我和定安侯,不对,不能说是定安侯,也不对,他就是定安侯,也,也不能这么说……”
长公主反反复复的话语让人觉得奇怪。
她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忌惮的不敢说,可是又似乎不能不说,以至于在那里纠结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