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回京了？”赵渊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去年开始，北狄更是集结重兵，意图南下。朝中为此吵了几个月，战和两派争执不下，粮草军饷更是捉襟见肘。
他力排众议，将霍靖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派往抚远大营，顶着巨大的压力。
八百里加急，只有两种可能，大败或大胜。看这内侍喜不自胜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
“宣！”赵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片刻之后，霍靖身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铠甲，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和划痕，一股凛冽的沙场铁血之气扑面而来。
“末将霍靖，参见陛下！幸不辱命！”霍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抱拳的手臂上，肌肉虬结。
“快快平身！”赵渊快步走下御阶，亲手将他扶起，“霍爱卿，辛苦了！边境战况如何？”
霍靖站直身体，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启禀陛下！”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染血的奏报，高高举起，“抚远大营于三日前，大破北狄主力！斩敌三万，俘虏北狄二王子！北狄可汗已退兵百里，并递上降表，承诺十年内，不敢再犯我大雍边境！”
“好！好！好！”
赵渊接过奏报，双手都在发抖。他连说三个“好”字，眼眶竟有些泛红。
这场大胜，对内可以震慑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对外则能换来北境至少十年的安稳发展，其意义之重大，无可估量！
“霍爱卿，此战你当居首功！说，你想要什么封赏，朕都允你！”皇帝龙心大悦，许下千金一诺。
霍靖却摇了摇头，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憨直的笑：“陛下，此战能胜，末将不敢独揽其功。真正居功至伟的，另有其人！”
“哦？”赵渊颇感意外，“是谁？”
“是顾文珏顾大人，和他的夫人程氏！”霍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顾文珏？程氏？”赵渊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
霍靖立刻将此战的详细经过一一道来。
“陛下有所不知，去年末将离京之时，军中粮草已现短缺。正是程夫人，送了末将一种名为‘红薯’的神物！此物产量极高，耐寒耐旱，不仅能当主食，藤叶还能喂马！我军在边境开垦荒地，种下红薯，短短数月便获大丰收，彻底解了军中断粮之危！”
“将士们吃饱了肚子，士气高涨！这才有了与北狄一战的底气！”
“还有！”霍靖的语气越发激动，“程夫人还提供了‘顾氏炉’的图纸！此炉小巧便携，节省煤炭，火力又旺。我军将士人手一个，在北境滴水成冰的寒冬里，再未出现一人冻伤减员！光是这一点，便胜过千军万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赵渊一躬到底：“陛下，将士们都说，是程夫人的红薯和炉子，救了他们的命！此等功绩，远在末将之上！若无他们二人，抚远大营，危矣！”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赵渊怔怔地听着，脑海中浮现出那对在御花园里，一个挖土一个搭架子的夫妻。
他原以为，那程氏只是有些农家小聪明，那顾文珏也不过是个落魄的文臣。
却万万没想到，他们随手送出的两样东西，竟在千里之外的边关，立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奇功！
解三军之饥，暖万千将士。
“来人！”赵渊回过神来，立刻下令，“传朕旨意！宣工部员外郎顾文珏，及其妻程氏，即刻入宫面圣！”
……
顾府。
程之韵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这五个月的收获。
【后院农夫】任务早已完成，奖励的10颗土豆，正在试验田里茁壮成长，看那长势，估计再过不久就能收获了。
【为人师表】的第一堂课也圆满成功，虽然是借着皇帝的挑战完成的，但公主对农学的兴趣被彻底点燃，她也顺利拿到了【皇家专用复合肥】的配方。
最关键的是，【三天建成御花园生态鸡舍】的隐藏任务，她和顾文珏联手，超额完成。
那座被长乐公主命名为“凤凰台”的豪华鸡窝，如今已是御花园里最热门的景点。公主每天都要亲自去捡鸡蛋、拔菜喂鸡，连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都快成了农业专家。
皇帝对此也是赞不绝口，时常带着大臣们去“参观”，顺便普及一下“生态循环”的先进理念。
任务奖励的300积分，加上之前零零散散攒下的，让程之韵的账户余额，前所未有地充裕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将积分投入到了【商城】的升级中。
随着一阵华丽的光效，系统界面焕然一新。
【系统4.0版本更新完毕！】
【商城】解锁二级商品区，新增商品：【高级杂交水稻种子】（售价：500积分\/包）、【便携式水质净化器设计图】（售价：800积分）、【温室大棚建造指南】（售价：1000积分）……
【副业专区】新增【京城商业版图】功能。
程之韵看着那一排排闪着金光的新商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尤其是那个【温室大棚】，要是在冬天也能种出新鲜蔬菜，那得是多大的一笔买卖！
可惜，一千积分的价格，让她望而却步。
就在这时，宫里的传旨太监到了。
当程之韵和顾文珏双双跪在御书房，听完皇帝对霍靖功劳的转述时，两人都有些发懵。
程之韵还好，她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而顾文珏的心中，则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高踞龙椅之上的皇帝，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许，他明白，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顾文珏，程氏。”赵渊看着下方的两人，感慨万千，“你们二人，身在陋室，心怀家国，功在社稷！朕若不赏，天理不容！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金银财帛，高官厚禄，朕都可以给你们！”
程之韵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悄悄碰了碰顾文珏的手。
顾文珏抬起头，目光清明而坚定。
他没有要官，也没有要钱。
他向前叩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启禀陛下，臣夫妇，不敢求任何赏赐。只有一个请求。”
“讲。”
“臣恳请陛下，能给臣最大的权力，去调查当年顾家的贪墨案！”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渊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审视着顾文珏，许久没有说话。
顾家一案，已经重查了半年有余，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程之韵忽然开口了。
“陛下！”她也跟着叩首，“霍将军能打胜仗，靠的是将士们吃饱穿暖，上下一心。顾家世代忠良，我公公为相二十载，兢兢业业。若顾家真是贪墨之徒，又怎会教出我夫君这样，懂得将利国利民之物，无偿献于国家的儿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皇帝耳中。
“一个心中装着污秽贪欲的家族，是结不出干净果实的。我夫君之品性，便是顾家清白的最好证明！”
“恳请陛下明察！”
赵渊看着跪在地上，身形单薄却脊梁挺直的女子，再看看她身边那个眼神执拗的青年，沉默了良久。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
“也罢。”他缓缓开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朕命你以工部员外郎之职，协理大理寺，彻查此案。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赵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朕也有一个条件。此案干系重大，朕不能让你毫无掣肘地去查。你必须先为大雍，再立一件大功！”
顾文珏和程之韵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北境大捷的功劳？
皇帝的目光，忽然落到了程之韵的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朕听说，你那‘凤凰台’旁边，又新开了一块试验田？”
程之韵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位陛下。
“是，民女在试种一种……高产作物。”
“高产？”赵渊的兴趣更浓了，“比红薯产量还高？”
“若种植得当，亩产可达……三千斤以上。”程之韵硬着头皮报出了一个保守数字。
“三千斤？！”
赵渊再次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的震惊，甚至超过了听到北境大捷的时候。
他死死盯着程之韵，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此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