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闲着没事，给你织了件厚毛衣，等天冷透了就寄给你。你把钱留着，跟冬儿去买两身新衣服，别总穿剧组发的那些旧外套。”
“妈！”
霍雨浩急了，声音里带了点鼻音，
“我衣柜里的衣服够穿了，冬儿也不缺。倒是你，上次视频里看见你手背上贴了创可贴，是不是又在餐馆洗碗时被烫着了？这钱你必须收着，买点护手霜，再买点排骨炖汤喝，听见没？”
他越说越急，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别过脸去抹了下眼角。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霍云儿在擦脸。
等她再出现在镜头里时，眼眶红红的，却梗着脖子说：
“你这孩子，跟你爸一个倔脾气……行吧，钱我收着，但你得答应妈，不许再跟冬儿熬夜赶工。你们俩好好的，比给我转多少钱都强。”
霍雨浩立刻点头，用力得像小鸡啄米：
“我保证！每天十点就睡，早饭顿顿不落！”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里“转账已收款”的提示，忽然觉得鼻子又酸了。
床头柜上，冬儿送他的那个“灵眸”挂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伸手摸了摸。
原来所谓长大，不只是能给妈妈转一笔钱，更是终于有底气，让她相信自己真的过得很好。
他拿起手机，给冬儿发了条消息：
【明天去给妈挑个按摩仪吧，她总说腰不舒服。】
没过几秒，那边回了个揉着眼睛的猫咪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
【好呀，顺便给她买两盒上次说好用的护手霜～】
翌日
cos社团组织的爬山活动开始。
王冬儿牵着霍雪的小手，正想找个空位坐下，顾衡却像凭空出现般拦在了她面前。
“冬儿，上次你就和这小丫头坐一起。”
他微微抬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鬓角，摆出自认潇洒的姿态，
“这次……换我身边怎么样？”
王冬儿眉峰微蹙，语气带着明显的为难：
“还是算了吧。”
“别啊。”
顾衡刻意拖长了语调，眼神扫过周围探头的社员，
“你这样，我可要难过了。”
起哄声顿时此起彼伏，
“在一起”的玩笑话混着口哨声钻进耳朵。
王冬儿无奈地侧过脸，目光与身后的霍雨浩撞在一起，那眼神里的歉意与纠结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她终是转回身，在顾衡身旁的空位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霍雨浩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密密麻麻地发疼。
他牵起霍雪微凉的小手，在两人对面的空位坐下，视线落在王冬儿低垂的眼睫上，只能无声地叹口气——
顾衡这招，实在太赖了。
王冬儿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满心烦躁。
身旁的顾衡却忽然窸窸窣窣地摸出个东西，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是个精致的玻璃糖罐。
“你这是做什么？”
王冬儿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顾衡咧嘴一笑，将糖罐往她面前推了推：
“送你的。”
“不必了。”
王冬儿压低声音，语气冷了几分，
“你留着过年给亲戚家的小孩吧。”
顾衡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别啊冬儿，这糖你必须收下！”
他把糖罐往她眼前凑了凑，
“你看，上面刻着字呢！我带回去像什么样子？”
王冬儿耐着性子瞥了一眼，罐身上那行小字格外刺眼——
“顾衡赠王冬儿”。
她瞬间没了言语，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涌上来，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这人……是听不懂拒绝吗？
对面的霍雨浩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胸腔里的酸意像发酵的气泡般不断膨胀，醋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死死盯着顾衡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冬儿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我说了，不用，谢谢。”
顾衡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被冒犯的委屈：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这样我会生气的。”
王冬儿干脆别过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可顾衡像是铁了心，竟直接拿起糖罐，硬往她手里塞去，脸上还挂着自以为深情的执拗。
王冬儿无奈的将那罐糖塞进了背包。
到了地点，王冬儿一声不吭开始爬山。
穿越之前，无论如何她也是一名强大的魂师。
更何况，她曾经也接受过“变态老姑婆”的“魔鬼训练”。
她一句话没说，就蹭蹭往上爬。
爬山刚开始的路段还算平缓，顾衡像块甩不掉的膏药，亦步亦趋地黏在王冬儿身侧。
他手里攥着两瓶冰镇矿泉水，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总在王冬儿抬手擦汗的瞬间，精准地递上印着卡通图案的毛巾：
“冬儿，擦擦汗吧，这毛巾是我特意买的抗菌款。”
见王冬儿接过水杯抿了两口，又连忙把自己那瓶没开封的递过去，
“这个冰一点，解乏。”
王冬儿起初还礼貌性地摇摇头，到后来被他缠得实在心烦，脚步猛地加快。
她身形轻盈得像只小鹿，脚尖在石阶上一点，转瞬就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连个侧脸都没再给他。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那背影里的疏离感再明显不过。
顾衡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扶着膝盖直喘气，抬头就看见霍雨浩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眼神里的戏谑像根刺，扎得他瞬间炸了毛。
“霍雨浩！你笑什么！”
顾衡梗着脖子吼道，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有些发飘。
霍雨浩连忙敛起嘴角，故意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我哪有笑？你看错了吧。”
他说着，还刻意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霍雪，
“小雪，你看到我笑了吗？”
霍雪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
“没有呀。”
顾衡被堵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拿不出半点证据。
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让霍雨浩心里的笑意更浓了——
就凭他这普通人的体力，还想跟魂师比？
简直是笑话。
霍雨浩没再理会他，脚步轻快地追上王冬儿，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温度刚好的水递过去：
“冬儿，渴了吧，喝这个。”
王冬儿回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脸上漾开一抹浅浅的笑：
“谢谢。”
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眼神里的烦躁散去不少。
霍雨浩看着她喝水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他偷偷瞥了眼还在原地打转的顾衡，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刚才顾衡递水时，冬儿可是连手都没伸呢。
这无声的对比，比任何言语都让他觉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