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东西，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
许昭沉思后说。
平时他都很少说话，一说话就这么惊人。
无论是命运的理论还是说这一套。
跟她想象的不是一样。
“在拍卖行待过一段时间而已。”
“在那里，兽人、稀有种族、甚至某些拥有特殊天赋的人类……都只是一种明码标价的‘商品’或‘货币’。尊严是最廉价的东西。身处那种地方，自然能看到更多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但我告诉你这些，并非因为我认同或身处其中。恰恰相反，我想提醒你，你要小心。你所面对的那些势力，他们的行事逻辑，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没有底线。”
施劲松说道。
这时，一直旁听、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消化这些沉重话题的羿叶叶，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声插话问道：“拍卖行？那……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施劲松沉默了一下，在斟酌如何向羿叶叶描述那个地方，既不过分吓到她，又不至于美化它。他最终选择了一种相对克制但真实的说法。
“一个……用金币和魔力晶核说话的地方。那里交易的东西，很多都游走在法律边缘，甚至完全违背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最好永远不要有机会去亲眼见识。”
就在这时，一直蜷在许昭怀里安静睡觉的小兽，忽然动了动。
小家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打了个可爱的小哈欠，额前的晶核雏形闪烁着微光。
它似乎睡饱了，精神十足地从许昭膝上跳下来。
开始快活地绕着几个人的脚边转圈圈，时不时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许昭的小腿，发出细微又愉悦的呜噜声。
羿叶叶的注意力立刻被活泼的小兽吸引，她蹲下身，好奇地看着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绕着许昭的脚踝亲昵地蹭来蹭去，忍不住问道：“许昭，我一直都想问你，这个小家伙，它有名字吗？”
许昭低头看着脚下快活转圈的小兽，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答道：“星辉驹。”
“星辉驹？”羿叶叶歪了歪头，略显疑惑，“这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听起来……嗯，很威风，但好像又有点正式。”
“不，”许昭轻轻摇头，解释道，“这是它的种族名称，或者说，类型名。就像我们称呼‘猫’或‘狗’一样。”
“啊？只是类型名啊？”羿叶叶闻言，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没有名字的兽，意味着它还没有真正认主，关系是不牢靠的。
”我知道它现在还小，没成年，没办法签订正式的魔法契约。但是，一个专属的名字就是最初的纽带。”
“如果没有这个名字，它太容易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用特殊手段引诱或者强行抢走了。”
“昭昭，你还是赶紧给它起个名字吧，一个只属于它的、真正的名字。”
许昭微微一怔。
她穿越而来，对于这个世界的这些契约文化和习俗，确实了解不深。
不过起什么名呢？
她想了想，想不到。
抬头看羿叶叶，想问问她意见。
本来还在吃烧烤的羿叶叶，现在只留了一个背影，被隔壁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穿着花哨、笑容过分热情的男子，正拿着一叠传单向邻座推销：“三位，看看吗？‘奇幻之旅’最新推出的特惠活动！前所未有的低价，一个巫币！只要一个巫币！就能享受三天两夜的超值旅游团，包吃包住包路费，带您探索城市不为人知的秘境！”
邻座的人显然不信，嗤笑道：“一个巫币？怕是连喝杯清心茶水都不够！你这怕不是要把人骗去挖矿吧？”
那推销员也不恼，依旧赔着笑脸：“哎哟，您说笑了，我们可是正规旅行社，主打的就是一个体验冒险，薄利多销嘛！”
这么明显的骗局。
许昭听着。
羿叶叶却双眼放光，猛地站起身，朝着那推销员挥手：“我感兴趣！我感兴趣！给我们一张看看！”她几乎是蹦跳着从邻桌拿回了一张色彩鲜艳的传单。
“许昭！许昭！我们报这个吧！”羿叶叶兴奋地把传单塞到许昭眼前，指着上面夸张的图案和文字。
许昭接过传单，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皱起。
传单的设计粗制滥造，上面的文字更是充满了夸张的噱头。
【惊险刺激！探秘百年废弃古楼——老钟楼鬼楼三日游！】
这个地方……
“叶叶，”
许昭想说不能去。
羿叶叶却直接打断了。
“是骗人的呗！”
“这还用说吗？一个巫币，包吃包住，还去那种地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问题！”
她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害怕，反而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之前是不是去过这些旅游团？”许昭不禁发出的反问。
羿叶叶佯装思考了一下。
“不多吧，也就十几个。”
“我曾经还被骗进湖里面。说是祭祀。”
“像这样子的，层出不穷。”
“很有意思。”
许昭：“？”
有意思吗？
她摇晃着许昭的胳膊，开始软磨硬泡：“许昭~陪我去嘛！就当是……嗯，将计就计？看看这帮人到底想搞什么鬼！老钟楼哎，他们居然敢把它当成旅游景点，这背后肯定有古怪！”
许昭看着传单上老钟楼三个字，又看看羿叶叶那张写满了搞事情的脸，心中念头飞转。
这巧合得太过刻意了。
刚刚才收到指向老钟楼的匿名图纸，现在又冒出一个廉价到诡异的“老钟楼旅游团”？这分明就是同一个局，换了个更拙劣、但也更难以拒绝的包装。
是对方沉不住气了，还是觉得用这种看似“意外”的方式更能降低他们的警惕？
许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方已经出招，而且用了这种让他们很难置之不理的方式。
如果拒绝，反而显得他们心虚，也可能打草惊蛇。
“许昭。”
施劲松有些不赞成。
许昭却已经决定了，说白了，现在事情真真假假不如探探。
最初的她也只是想去学魔法而以。
但是现在必须要弄个明白。
许昭点了点头。
“好啊。”
“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个鬼楼三日游，到底准备了什么精彩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