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刺头这个狠】
【这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跑上四楼了,搞什么黑幕】
【这小孩儿是Sa市的幼崽吗?新一代干嘛和一帮老不死的待在一块儿,来我们克市】
【楼上的找死!屎坑里出来的东西,挖墙脚挖到这里来了!信不信你老子娘我顺着网线过去K你啊】
【我怀疑这红塔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黑幕,我怎么转了一圈没怎么看到我们克市的污染种呢】
【菜就多练!少扯这有的没的】
【有本事来我们克市举办啊,直接把你这破塔给拆了!!】
弹幕上火药味十足。
直播间的命否看着闻希登出竞技场,唇角微弯,偏头看向支着手面无表情的煞海。
“看来我们Sa市的小家伙很有本事,”命否一笑,“比起克市的新一代,应该算是更新一代吧。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暗讽都快成明嘲了,”煞海冷笑,“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东西,也就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当成宝贝,小心押注多了连命都被输走。”
“……”
命否微笑未减,甚至隐隐加深。
但在她身后满空间的电视机屏幕突然扭曲变形,数不清的暗红触手与猩红眼球从电子雪花点中钻出。
黑暗隐隐要腐蚀整个独立直播空间。
空气瞬间凝滞,连直播间的弹幕都诡异地空白了一瞬。
“我觉得,对长辈,还是要恭敬点。”命否道,“你觉得呢?”
煞海的鲨鱼齿咬碎嘴里叼着的雪茄,沉默几秒,喉间挤出个意味不明的气音,偏头避开那些蠕动的眼球。
……老不死的,活得久也就这点好处了。
“既然红塔这局是我们Sa市的小家伙赢了——”命否道,“那么煞海船长,我们说好的赌注呢?”
煞海摸出枚金币,拇指一弹。
金币在空中划出暗哑的弧线,正反面交替闪现:
正面是艘幽灵船浮雕,船帆用克市文字蚀刻着“太阳海无夜岛”,背面则嵌着半片鱼鳃状的生物组织,随翻转闪烁光泽。
命否没动,身后的一云黑暗窜出,替她裹住了金币。
但在接触的瞬间,金币察觉易主,渗出金橙色熔浆,瞬间腾起白烟。
黑雾翻涌,几秒后金币安静下来。
它现在变成了无主的。
“既然赌约已经完成,今天的聚会就先到这里吧,等过几天应该会有个小朋友去拜访船长,脾气不太好,您还要多担待。”
这语气,这场景。
说白了,说黑了,都是威胁。
煞海:“想来找我,借我的船去太阳海都不是大事儿,但要是死在海里,或者死在岛上,那就不能怪我这个后辈了。”
“这个,就不用船长操心了。既然聚会结束,我也有事要忙,就不送客了。”
命否弯曲手指,叩在骷髅扶手,触手和眼球都温顺地缩回屏幕。
威胁解除。
煞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命否装模作样地起身,对着镜头温和道:
“今天的《饕餮盛宴》到此结束,感谢各位观众的支持——”
“哔!”
信号截断的电子音与电梯抵达四层的“叮”声同时响起。
闻希看向眼前星空黑夜。
电梯门滑开的瞬间,闻希伸手按住关门键,兔儿蛇的蛇尾还缠在她小腿上,鳞片刮擦冲锋衣布料发出细碎声响。
啊……
“我没允许你跟上。”闻希没回头,但也没有动手,“四层可能会死。”
“可我刚才帮了您赚了好大一笔呀。”
兔儿蛇的耳尖抖了抖,把手心的纽扣晃了晃,邀功示意:
“您刚才把这枚纽扣给我,让我在您胜利前,把桌面上其它赌客押你的赌注全部换给对方,加大赔率……好大的风险。
“我要是跟您跟慢点,得被我同事发现,被打死!”
我没踹死你,在你脸上来几拳,还任由你跟条无骨蛇一样缠着我,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闻希深呼吸,但这事确实是她在上桌前就偷偷给兔儿蛇说好的,对方也听话办到了,确实要多给几分好脸色。
“而且您不用担心我。”
兔儿蛇抱住闻希胳膊,卖乖地折腰,仰视闻希:
“荷官陪玩只要傍住大佬,就能共享红塔权限……您就是开了电梯,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担心你大爷!
兔儿蛇故意看不懂闻希的脸色:“这是命否大人亲口定的规矩,就算跟着赌客上四层都可以——只要您允许,我跟着您。”
闻希还没张嘴,闭合的金属门框突然从缝隙里渗出暗红血丝,蛛网般向电梯内蔓延。
看来电梯停在这,和开门的效果也差不多。
“要真死,血别溅到我身上。”
闻希开门。
黑暗涌进,有一瞬压力和混乱的冲击感袭来,但闻希强忍着踏出电梯,冲击感逐渐减弱,不适也缓缓平息。
兔儿蛇也紧随其后。
对方果然没事。
闻希没再看他,环视四周——
脚下是一片虚无星空,黑得让人不安。
没有地面。
她像是悬浮在宇宙中,却又诡异地能站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托着鞋底。但下一秒就可能坠入深渊,被黑暗彻底吞噬。
……应该踩不空。
闻希抬脚,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
脚下果然传来气体冲击一样的托承感,但往下看却没有任何反光或倒影,没有实体,仿佛踩在黑洞表面。
远处有几张赌桌漂浮着,桌面泛着冷光,但没有一个赌客。
但有一个穿着黑袍的荷官抬起头。
它没有脸,兜帽下只有一片扭曲的黑暗,袖口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却泛着死尸般的青白色。
“贵客,”荷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来一局吗?”
闻希走过去,赌桌上没有牌,也没有骰子,只摆着一只青铜碗,碗底盛着半碗暗红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油光。
“赌什么?”她问。
四层的知识,没有记录在新手指南上。
荷官的手指轻轻敲击碗沿,液体随之泛起涟漪:“记忆、命运,或者……”
它拖长音调,兜帽下的黑暗微微蠕动:“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