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琴一直在跟进进度,“但查过他了,没发现异常。”
孟氏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如果不是郑以煦从中作梗,那么,她想不到其他人。
本来看小女儿睡得那么香。
她不愿意打扰。
如今,别无他法。
“浅浅,小懒猪。你该起床了,娘亲问你点事儿。”孟氏面容温和,语气轻柔。
诗琴却哑然,相当纳闷:“不是,夫人。我们正讨论唐小姐失踪一事,这跟小小姐有什么关联吗?”
所以,还得让小小姐参与进来?
“多个人想办法,可以早一点发现真相。”孟氏是这么想的。
“可是,人又不是小小姐藏起来的,她能知道些什么?”诗琴两手交叠。
孟氏想替小女儿正名。
她知道的。
说不准,知道得比我们还多。
但夏浅浅开口了:“不就是想找一找静宜姨姨在哪里?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好了!”
她用手遮嘴,打了个超级大的哈欠。
“小小姐,孟郎中找不到。老太尉没放过京城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唐小姐半点消息。还有太子,只差掘地三尺,他一样是徒劳无功。”诗琴并非打击夏浅浅的士气,只是认为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
“我可没有说大话。”
夏浅浅用神识扫了整个京城一圈又一圈,确实没有静宜姨姨的身影。
接着,她扩大范围。
“哦?是静宜姨姨,我看到她了。”夏浅浅眨巴灵动的眼眸,“就在城外的一辆马车上。”
“同行的,还有郑总兵。”
至此,一切明了。
孟氏恍惚中记起,郑以煦到了回塞外的时间截点。
可他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偷偷绑走静宜姐……
难道他不怕唐家追责吗?
诗琴就事论事:“出城的话,守门的士兵会例行检查,一旦发现不妥,便会上报。可到了这一刻,没有异常发生。”
具体的,是指骚乱。
“或许,是他给静宜姐下了迷药。”故而,静宜姐昏迷了,“要不然,静宜姐不会乖乖跟他离开。”
孟氏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心如刀绞。
但夏浅浅却翘着小脚脚,反驳道:“没有哟。静宜姨姨全程清醒,她温顺地配合,没有一点反抗。”
“骗人的吧?”诗琴下意识开口。
孟氏亦是难以置信,“莫非静宜姐改变主意了?但不应该啊!她原则性很强,而郑总兵,处处踩在她的雷点……”
“即便是被打断腿,静宜姐也应该会选择留下来。”
留在京城。
【我曾说的变故,就在这……】
本以为所有防备,便万无一失。
却不想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人心险恶。
夏浅浅念念叨叨,把一切说明白了。
诗琴赶紧通知孟知衡、太子等人。
果然,在距离城外很远的偏僻小村庄。
郑以煦在,唐静宜也在。
“把人交出来!”
孟知衡怒气冲冲。
郑以煦可真够卑鄙,居然趁人不备带走唐静宜。
“是啊,别拘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夏承渊扬声道。
“我可没有绑着她,是她自愿跟我走的。”郑以煦挑了挑眉,昂着头。
“另外,夏承渊。我是你师父,平日里教你知识、教你武功,你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他寻了夏承渊的错处,好一顿说。
“我已经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你人品太渣,根本不配为师!因此,你别想道德绑架我……”夏承渊哼哼道。
孟知衡则针对郑以煦:“明明静宜拒绝过你,但你却利用刺客害她,还趁她失忆,竟然趁虚而入!”
“枉她那么相信你,但你干的,是人事吗?”
他句句尖锐,字字戳心。
可谓一针见血。
“失忆?我从未对外宣扬过这事,你是如何得知?”那大夫,也是他的眼线。
郑以煦先是一惊,随后强调,“唐妹妹虽然受了伤,但她跟随我,唤我夫君,都是出于自愿。我又没按着头,让她非得听我的。”
“你要是不服,那就给我忍着!”
他得不到贵妃。
但一个替身、一个赝品,他势在必得。
然而,却在他眉飞色舞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嗓音:“我、我跟他走。”
只见唐静宜掀开车帘,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郑以煦笑容满面,极有绅士风度地迎上前,“嗐。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来处理就行。还在下雪,容易着凉,你身子还虚着呢,没必要非得下来这一趟。”
“夫人。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会担心的……”
他温柔缱绻,情意绵绵。
那真挚的关切之情仿佛由内而发,并非作假。
足以打动人。
但唐静宜却越过他。
显然,她说的走,是跟孟知衡走。
“我在这,你要去哪里?”郑以煦不理解,他拧紧眉宇。
唐静宜轻飘飘说道:“我要回家。”
而塞外,不是她的家。
郑以煦忽悠她,“那你别乱跑,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我家在京城。”唐静宜肯定道,“郑以煦,我是失忆了,但不是傻了!事已至此,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孟知衡和夏承渊出现,遮挡在她眼前的面纱揭开,她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原来,他并不是她的夫君。
从头到尾,他都在戏耍她。
“我对你反感,也抗拒你的亲昵。”
这些都是潜意识发出的信号,骗不了人。
她也忽视不了。
“失忆了的你,什么都记不得,你只是对我陌生,而不是排斥。我们只要多尝试几次,便会消除陌生感,从而……更加恩爱。”郑以煦以诱哄的口吻,循循善诱。
“去你奶奶的恩爱!”孟知衡一时气不过,忍不住爆粗。
他骑着骏马,手持红缨枪。
直接开打。
然而,他武功基础薄弱,但郑以煦身经百战。
他哪是他的对手?
眼看舅舅敌不过,夏承渊顶上。
对此,郑以煦不屑,满是鄙夷:“夏承渊,你舅舅实力差,只能败给我。而你,堂堂新科武状元,皇上钦点的都司,连武功都是我传授的。你又拿什么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