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南大脑还没有处理过来，就已经点头应下。
扭头望向持夭拖着大蛇离开的背影，被灵锁缠住的蛇尾晃过眼前，带出一片血色。
“这是……”盯着地上拖了一地的血迹回过神，常南转过头与迎面走来的嬴舟对视，心里一惊。
“这是作案工具。”将黑色垃圾袋放到常南的手中，嬴舟向常南摆了摆手，避过那一滩血迹，跟在持夭身后。
徐中人安顿好舒符，又和缉妖队分出来的四个人交代了一番，匆匆赶往警局。
急忙赶往审讯室，徐中人眉心跳动一瞬望向流了一地的触目惊心血迹，揉了揉眉心转身将审讯室的门关上。
“怎么？”
“帮我个忙。”冷冷扫了一眼血流不止的蛇妖，持夭抬步走向徐中人，站停在他面前，附耳轻语。
“这样？”
抬了抬下巴，持夭站在徐中人身侧，指间盘动铜钱狐眸一弯，“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说，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轻声冷哼，持夭话锋一转，“你知道的，妖不归人类警方管理。万妖司的审讯方式……和人类警方审讯方式不太一样。”
手指一捏，持夭摊开手掌，碧玉游蛇般游走到持夭摊开的掌心，亲昵蹭了蹭持夭手掌，紧接亮出铃身上悬挂的红线——持夭的一根心脉。
全身哆嗦，蛇妖竖瞳收缩警惕盯着持夭，眼珠子咕噜噜转动。
唇角不动声色上扬，持夭离开徐中人身侧，碧玉跟随持夭的动作缓慢晃动，在寂静的审讯室回荡清脆铃音。
蛇妖竖瞳收缩刹那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蛇瞳瞟向审讯室门边，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沾血狰狞的脸颊在袍子底下划过轻笑，蛇妖手指对掌揉搓，笑着向持夭卑微讨饶。
沉默片刻，狐眸投向身旁站在问讯桌前面两只手撑着桌子的嬴舟，两道寒冷眸光交接擦出一道暗影，持夭抬手，碧玉从手掌离开，红线轻飘飘勾起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余光瞥见红线擦过肩头，嬴舟转身接过碧玉细小红线托起来的笔记本电脑，耳侧传来蛇鳞摩擦滑动的声音。
“哐当”耳中炸开一声巨响，审讯室紧闭房门猛地向墙壁撞过去。
徐中人站的离门最近，下意识反应让他去阻止闯进来的人，缠绵绿色雾气的黑色身影模糊了界限向徐中人撞过去。
心口传来一阵温热，徐中人别过手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寒光亮起，鲜血飞溅脸侧。
碧玉利落缠绕到持夭葱白纤细的手腕上，铃身向蛇妖卷过去。嬴舟淡定拿住笔记本电脑，呼啸声刮过耳侧，打开的电脑网页上“穷”的资料倒映在鎏金凤眸。
碧玉没来得及触碰到蛇妖，持夭向上的手腕翻转，纤瘦的手指捏住红线将碧玉车扯动回来，散在耳边的长发飘落到地面，仿佛一个警告。
敏捷闪身躲开，持夭转身迈出脚步，灰色雾气消失，裹挟在灰雾之中的徐中人倒在地上，脸颊沾上飞溅出来的血迹，唇色惨白。
停住脚步没有追出去，持夭背着手站在审讯室门口，狐眸眉眼垂下看着依旧流淌的血迹。
“好了，别装了。”伸手握住门把手，持夭将审讯室的门关上，看着一顿风卷残云后的杂乱，她弯身向徐中人伸手。
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动，胸口也没有轻微的起伏。心头刺痛，狐眸登时睁大，伸出的手抖动。
“徐中人？”
单膝跪下身握住徐中人手腕，感受到略微跳动的脉搏，灵也没有离体，持夭方才砰砰跳动的心脏松缓下来，对准徐中人的肚子下狠手捶过去。
稍稍睁开小缝，抬眼就看见持夭要对自己动手，徐中人立刻抬手拦住持夭落下来的拳头，马上坐起身空出来的手撩了撩被灰雾卷乱的头发。
“姑奶奶，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惊呼一声，徐中人试探松了力道，在持夭一脚踹过来之前，从地上爬起躲到嬴舟后头。
眼眶已经红了，持夭尚有血色的唇抿成直线泛着不正常的惨白。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她偏过头不去看玩闹一般躲在嬴舟身后的男人，深呼吸去调整情绪。
“他们去哪里了？”嗓音轻缓带着寒凉，持夭捏紧一脚，身后审讯室的门再度在背后炸开响亮声音。
“警局被人闯了？嫌疑人呢？”警靴踹开审讯室的门，常南急切吼叫在耳边炸裂开来。
“被劫走了。”负手背对常南，持夭话语是说不出的寒凉，她的语调没什么波澜，叫人听进耳朵里面去，就像是麻木的人用冰凉语气开口自嘲又嘲讽他人。
“你放走了？你们两个的实力我不信你能让他们给劫狱。”
没有回应常南的话，持夭依旧背对常南狐眸冷漠抬起扫过站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他们去哪里了？”
平淡再次问了一遍，持夭收回落在徐中人身上似冰锥一般的目光，眼眸瞟向嬴舟。
“往西边逃了。”
离裕城很近。颔首转过身，持夭走路带起一阵风，经过常南，脚步停顿片刻，眼眸冷漠扫过去，“我故意放走的。万妖司参与这次案子目的有两个，至于哪两个，你自己猜吧。”
不留给常南开骂的机会，持夭抬脚大步走出柳城警局，望着已然悬在西南天空的明月，攥在手掌之间的铜钱握紧。
还好，有铜钱护着。
持夭离开，审讯室里面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嬴舟静声将方才三个人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转头冷淡柔和的眸光落到徐中人攥进手中的衣角，细长手指扣住电脑，将屏幕扣上。
“你应该庆幸你多得快。”撂下一句，嬴舟抬眸扫过常南，带着电脑快步走出去。
被两个人忽然冷漠的反应弄得一愣，常南和第一次见面的徐中人不明所以对视一眼，一起走出审讯室。
“刚才那个就是穷吧。”站在道路旁边打好车，持夭倚靠在路灯旁边，纤细手指轻轻敲打的路灯，敲出清凉动静。
“对，已经锁定就是他了。你之前猜测是正确的，这件案子里面有穷的手笔。半年前的不是，但是半年后在这案子里面死亡人数猛增，男性死亡率也增大，都是在镇魔阵打开之后的事了。”
站定持夭身侧，凤眸望见凝夜紫狐眸下的空寂，心脏抽痛。
“网上有没有柳城的全局图？”抬眸望向嬴舟，薄唇轻启，持夭收起手机等待嬴舟的回答。
她在自己手机上的软件中没有找到柳城的全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