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明晃晃蹙起来，怨鬼面目狰狞，扑向身体瘫软下去的老妇人。
一声哨鸣穿透云霄，黑影敏捷跳动冲向狰狞面孔的怨鬼，一脚踹过去将怨鬼踹翻在地，黑影转身托住老妇人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福倾稳住呼吸将吓晕过去的老妇人放进福祥怀里，他侧身躲开怨鬼的攻击，匕首出窍，“铛”两道冷刃相撞碰触清脆声响。
望着反射月光剑身寒凉的长剑转动，福倾腰身向后面倾倒过去躲开划向脖颈的剑刃，腰部发力将身体挺起来，脚尖向前面抬撞向怨鬼身体，向下走的长剑腾空甩了出去。
匕首挡在身前，眼睛警惕跟随怨鬼转动，福倾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一脚踹中胸膛向后面飞过去，怨鬼死死盯着面前横向排列开的两支缉妖队，眉目皱在一起，伺机而动。
“……”张了张嘴，怨鬼眸光颤动，狐眸一刻没有离开缉妖队后面的并肩而立的两只妖，眼底倒映出浅浅光芒，眸光凝滞。
几乎是没有思考，怨鬼转过身向背后没有埋伏的方向逃走，站在最前面那一支缉妖队动作，钩爪甩出去，扑了个空。
快步踏空追去，后面嗓音寒凉冷淡，带着隐隐威压，“放他走。”
一愣从半空跃下，缉妖队的妖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总队长，歪头看过去。
“先把人送医院，货车上的那一个报警让裕城警方来处理。”冷声安排，持夭额角滑下汗珠，目光浅浅投向托着老妇人的福倾和福祥两个。
“你们两个跟我来。”喊了一声，其余人迅速动作，另外两只妖快步走到福倾前面抱住老妇人好让福倾跟着持夭走。
“持队这次是我们抓捕队形没有考虑好。”望着持夭背影，福祥敏锐望向持夭背后滴落的小血珠，反思的声音停下。
“我还没说什么。”低眉望着路灯投下来的斜影，持夭望得有些出神。
和那个从小就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大人一样，虽然长高了，长大了，可持夭依旧认得出来，是他。
在祀北城地下持家幻境中的背影重叠在一起，那一会儿，他还是笑着的。
“持玉。”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福倾福瑞一愣。
他们第一次听这个陌生的名字，持玉，听上去像一个女子干净鲜亮，一尘不染的名字，和持夭的名字一样，一听便不自觉去想象名字的主人该会有多么美好。
“鬼魂问路，这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轻声喃喃，持夭仰头望向今夜皎皎明月。
“我带你回家。”
张开的唇合上，循着怨鬼逃走的方向看过去，持夭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准备回咖啡厅。
冬日的第一缕光划破天际，持夭推开病房的门，福倾福祥两个一个人拎着水果篮，另一个怀里抱着郁金香，笔直站在持夭身后跟着持夭走进病房。
“何阿姨，您醒了。”寡淡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勾勒浅笑，持夭转身接过水果篮放到一遍，站在病床边望着眨动眼睛的老妇人。
“你是，持夭？不是在北城吗，怎么这会儿到裕城来了？”闻声回神，被持夭称作何阿姨的老妇人坐起身，目光紧张打量持夭苍白的脸色。
“我来裕城，是处理像您昨晚遇到的状况的，而且我联系不上筱汀，有些担心她。”弯身将被子一角掖了掖，持夭直起身盯着何春岚同样苍白的脸，大概猜到了答案。
“筱汀我这段日子也联系不上，本来还想着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没想到这么些时候了。”眉头微微蹙起来，何春岚也有些不知所措。
抬手握住何春岚常年操劳褶皱的手，持夭缓缓点头，拇指指腹擦过何春岚的手背。
“那，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您能和我们说一下吗？”轻声询问，持夭在何春岚点头同意后，示意身后安静站着的福倾和福祥过来，一直守在门口的裕城警方也进到病房。
“昨晚，那个怨鬼是怎么出现的？”
夜风萧萧，何春岚坐在副驾驶上搜索咖啡厅的最新装潢样式，驾驶座上她临时雇佣的员工紧急刹车，两个人身体都晃了晃。
不明所以抬起头，何春岚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男人面色惨白直勾勾看着外面，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何春岚面色一沉，手中的手机都吓飞了出去。
失去剑鞘的残缺长剑垂在身侧，横空出现的面色惨白的男人披着残缺大氅，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向他们走过来。
惊恐之余，何春岚出于本能解开安全带跑下车，那个男人感知到了车上的人的动作，猛然抬头，在何春岚离开货车的后一秒撞碎货车的挡风玻璃直奔驾驶座。
“你是姐姐吗？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整个身体探入货车内，怨鬼力大无穷的手抓住货车司机的脖子，声音粗重，目眦欲裂。
货车司机被掐着脖子，下意识摇头，喉咙挤出“嗬嗬”两声，努力挤出三个字“不认识。”
眼球凸出暴起，货车司机僵硬抬起手握住掐住自己脖颈的怨鬼，手指整个穿透过去，根本没办法去反抗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的怨鬼。
“不认识？你为什么不认识！”听到回答，怨鬼忽然发了疯一样加大手上的力道，晃动司机的身体。
“咔吧”骨头发出脆响，司机脑袋一歪吐出舌头看向一旁，憋成紫红色的脸快速褪去血色。
没有了声音，怨鬼转头盯上了狼狈连滚带爬的何春岚。货车前挡风玻璃整个碎裂破开，何春岚逃跑的脚步一顿，回头就被逼到了墙面。
惊叫一声，何春兰身体紧贴着墙，大脑有一瞬的宕机。
怎么就这么巧合，碰上了惊动整个裕城，甚至说整个九州的鬼魂。
反应过来的时候，何春兰已经被怨鬼问路问了三回，不知道该回答还是不回答。
毕竟在他们之前有很多案例，不管是答，还是不答，都会死……
静静听着何春兰完整的叙述，持夭转过身看向记录的警官和面色沉静的福倾福祥，薄唇抿紧晕出一片惨白。
“您好好休息，筱汀我会继续联系的。”笑盈盈站起身，持夭安抚般拍了拍何春兰常年操劳的手，带头走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持夭两只手插进外套口袋里面，手掌摩挲铜钱，心中腾然越出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