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玥，我不是你。”章晟芳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我做不到不管不顾，我现在一想到若是我跟他在一起，若他放不下叶束，我算什么。”
“你在意的竟是这？”
“不光如此，堇玥，那叶束那般好，我又怎么能占据她的位置。”
白堇玥怔然，她向来自信，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放弃，从不会担心这些，但是章晟芳不行，她太过在乎对方的感受，从而忽略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日你差点死了，霄南哭了。”
白堇玥忽然说道，其实她不想说的，她也不想说这些让章晟芳困扰，但是不说，怕是这女人更走不出来了。
“那日他说，若你死了，他陪你去。”
“他说，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
白堇玥看着底下保护喜儿的霄南，缓了缓又说道：“九御跟我说过霄南和叶束的事，那时霄南心灰意冷，就想复活叶束，可是叶束是人族，哪能像妖族一样能复活，折腾一番，尸骨无存，霄南从此再不谈论婚事，整日跟九御身边，也不再近女色。”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章晟芳喃喃自语，她醒来至今，一直跟白暖阳在一起，小丫头自然不会说这些，所以她怎么能知道，从白堇玥这里知道霄南当日竟打算跟着她去了，心口就跟被人踩着似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让她痛得思绪都要乱了一般。
白堇玥当然了解吸血鬼的身体，她知道，章晟芳再怎么伤心，也能一直保持清醒的。
所以她又接着说道：“那叶束死时，只见霄南颓废，而你那日，霄南却是想跟你一起走了，晟芳，我们往后的日子是无尽的，你若是顾及太多，余生真的每日都是此时的心情。”
白堇玥起身，手放在她的心口，眼底心疼：“你此时有多疼，将来的每一天，每每想到他，疼只多不减，你死不了，晕不了，甚至睡不了，清醒的每一刻，但凡是跟霄南有关，你都会这般。”
“别说了堇玥，别说了。”
章晟芳死死的揪着衣襟，长大了嘴，可是她不需要呼吸，即使呼吸了，也缓和不了心里的痛。
“那个妖精。”白堇玥转头看着霄南那边：“在拖霄南的后腿啊。”
章晟芳看去，果然，霄南保护着喜儿，周围的小妖越来越多，霄南要保护喜儿不受伤，还要对付那些小妖，喜儿在边上还时不时的叫喊一声，害怕得挂在霄南手臂上，阻碍了他的动作。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反正霄南此刻，处境不是很好。
“堇玥，我们下去吧。”
章晟芳有些急了。
“不想下去。”
“堇玥，我求求你，我想救他。”
白堇玥叹气：“我也没说不让你救。”
“可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里，你跟我一起下去吧。”
白堇玥没有动，反而坐了下来。
“那。”白堇玥指向地上的一堆石子：“捡过来，我教你怎么用石头杀人。”
章晟芳没有耽搁，一个瞬息，已经下去捡了一大把小石头来。
“石头来了堇玥。”
白堇玥随手拿起一颗，看着离霄南最近的那个小妖：“凝神看着目标，手腕用力，聚精会神在手指间，吸血鬼眼神很好，那些动作在我们凝神的瞬间，会变得十分缓慢，你利用这个优势，快速的扔出手中的石头，对着心脏，狠狠的掷出去。”
章晟芳拿着石头，闭上眼沉吟片刻，抬手间，对准了那小妖，其实那小妖的动作并不是放慢了，而是在她眼里，是放慢的。
她没有犹豫，抓准了机会扔了出去。
正准备对付这小妖的霄南，脸上瞬间染上鲜血，那小妖心口带着伤，挥刀的动作都缓慢了，他迅速杀了那小妖，目光看向了大殿顶。
视线相撞的瞬间，章晟芳惶然躲开，而男人冲她柔柔一笑，又很快对付着周围的小妖。
“霄南哥哥，晟芳好厉害哦。”喜儿有些崇拜的说道：“可我年幼，修为不高，都不能帮着霄南哥哥。”
霄南不甚在意，抽回了被她抓住的手：“你站边上去，有我在没事的。”
“霄南哥哥，我害怕，我在你身边会觉得安全些。”
喜儿说着话，又要凑到霄南身上，霄南对付小妖后，怕被她抱住，只好伸出手想要打住她要上前的脚步，却又被她顺势抱住。
她整个上半身都要挂在霄南手臂上了，霄南身子一僵，已经尴尬得不行，哪里还对付得了小妖。
“喜儿乖，你到一旁去等着，你这样会影响我发挥的。”
“霄南哥哥，我害怕。”
白堇玥看着这一幕，牙咬了咬：“你看得下去？”
回答她的，是一颗精准穿透小妖心口的石头。
章晟芳闷声：“忍得下去。”
她当然忍得下去，只是忍得心都犯疼了，可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知道霄南的无奈，又不能下去把那喜儿直接扯过来丢掉。
她是章晟芳啊，不是白堇玥，她做不到随性。
在那边小妖被章晟芳解决了大半后，白堇玥站起身来往后走。
“堇玥你去哪。”
章晟芳看了一眼霄南的方向，见他能自己应付了，这才跟在白堇玥身后。
“我忽然想到一个事。”
“什么？”
“怀白。”
章晟芳疑惑：“那蛇妖不是被赶出妖都了吗？”
“最近九御追着她，跟丢了。”
“跟丢了？”
这时两人又站到了最高处，白堇玥俯视着底下的混乱：“你现在仔细听听，能不能听到怀白的声音。”
章晟芳忧心的看了周围一圈，杂乱的声音，叫喊，兵器相撞。
“堇玥，能听到吗？”
“凝神，仔细去听，然后仔细分辨，吸血鬼的能耐，不止于此。”
章晟芳闭上眼，整个人屹立在那房顶最高处，落下的阳光洒在她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要不是眉宇间的忧愁和戾气，那浑然就是一落入凡间的仙子了。
白堇玥望得有些失神，她从没想过章晟芳会变成吸血鬼，而如今自己成了人族，才愈发觉得一切那么不真实，玄幻又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