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人静。
郭婶和其他人早已在最里面的屋内安心睡下了。
萧二守在大门内侧。
最靠外的屋子里,团团搂着大狼,都快睡着了。
突然,大狼躁动起来,团团猛地睁开眼睛,摩挲着大狼:“别出声哦,你一出声,坏蛋就跑啦!”
大狼看了她一眼,紧闭着大嘴,一声不吭。
萧宁珣被大狼的动静惊到,站起身,从窗缝中向外张望。
只见一股白烟从门缝中向院内飘来,紧接着一股甜腻的异香从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
门内的萧二眉头一皱,运起内息闭住了呼吸,转头看向萧宁珣,做了个捂脸的手势。
萧宁珣急忙伸手轻轻捂住了团团的口鼻,俯身低语:“屏住呼吸。”
团团赶紧憋住了口鼻,抬起小手捂在了大狼的鼻头上。
片刻之后,一把匕首熟练地插进门缝,几下便拨开了门栓。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成了!这‘神仙倒’可是好东西,里头的人这会儿肯定睡死过去了!”
“动作都麻利点!先把值钱的都装上,然后再去找那几个小娘儿们!”
三条鬼鬼祟祟的黑影推开院门悄悄走了进来,最后进来的还细心地将门关上了。
他们刚一抬头,便直接僵住了。
月光下,一头壮如牛犊的灰色巨犬站在院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几人愣了一瞬,大喊一声:“狼啊!”
掉头想跑,迎头见到的却是萧二高大的身躯,将大门挡得严严实实。
几人惊慌失措,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大喊一声:“就一个人!上!”三人一起扑向萧二,想闯出去。
萧宁珣抱着团团从屋里出来。
“敢打我二叔叔?大狼!咬他们!”团团一声令下,大狼箭一般地窜了上去。
庞大的身躯瞬间便撞飞了一人。
“哎哟!”
紧接着巨大的爪子便将另一人按倒在地。
最后一个见大门被堵,转身向院内跑去,大狼两步便追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萧二快步上前,用准备好的绳索,将三个贼人捆得结结实实。
大狼昂首挺胸围着他们一圈一圈地走,吓得几人紧紧靠在一起,瑟缩成一团。
团团搂着萧宁珣的脖子,小脸上满是兴奋:“三哥哥,咱们抓到坏蛋啦!”
萧二挨个给了一脚:“叫什么?哪里人?快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开口。
萧宁珣脸一沉:“送他们去见官!”
那个满脸麻子的人急了:“我们就是这罗家村的人!不过是夜里起猛了,走错了门,你凭什么送我们去见官!”
团团气乐了:“撒谎!你自己的家都能走错吗?”
麻子脸一看就是个无赖:“怎么了?我记性不好,你管得着吗?”
萧二扯开他的衣襟,一包东西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轻轻一闻:“你进家门之前,还用迷香吗?还不老实!”说完又踢了一脚。
麻子脸吃痛,耍起赖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是你们栽赃陷害!”
另外两个看似是以他为首,闻言也开始喊起来:“对啊!就是你们陷害我们!”
“没错!我们就是走错了门!什么都没做!你们冤枉好人!“
团团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被他们的话说得瞪大了眼睛:“三哥哥!你看他们啊!”
萧宁珣搂了搂妹妹:“萧二,把他们分别关押,先关上一夜,明日再问。”
低头看了看那个被大狼咬伤的人:“别叫他死了。”
“是!”
次日一早,团团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萧宁珣一起走出了房门。
几人吃过了早饭,萧二对郭婶道:“那边几个屋子里关了三个昨晚抓到的贼人,郭婶,你在这里的时候久,劳你过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好。”
片刻后,她回来了:“那个满脸麻子的,是这个罗家村村长的儿子罗麦囤,其他两个经常跟他在一起,看着脸熟,叫不出名字。”
“这三个祸害,成天不干正事,偷鸡摸狗,招人嫌得很!”
村长的儿子?
萧宁珣想起母亲的话,县官不如现管,村长职务虽不大,权力却不小,若这女子监想在此地太太平平地开下去,若无村长的支持那可不行。
此时,工部的匠人们已经都到了,正打算继续盖房子。
萧宁珣喊了一声:“来两个人,跟我走一趟去。”
“是。”
萧宁辰领着妹妹,萧二和两个工匠,用一根长绳,捆着那三人的手腕,走进了罗家村。
村民们看到,顿时三三两两地聚了上来。
萧二冲大家抱拳:“各位乡亲父老,烦你们给指个路,村长家在哪儿?”
一个大婶抬手一指:“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最大的那个门就是。”
“多谢!”
村民们越聚越多,都跟在后面指指点点
“哟,这不是王癞子吗?”
“呸!报应!这是遇到硬茬子了?让人给收拾了吧!”
“活该!让他整天偷我家鸡!”
“罗家这臭小子,前天还摸了我闺女的手,要不是怕他爹,我就跟他拼了!”
“早该有人治治他们了!”
村子并不大,很快便来到了村长的家门口。
没等萧二叫门,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
一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揣着个簸箕正打算出来,抬眼看见一大堆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娘!娘快救我啊!他们欺负儿子!”罗麦囤看见她便大喊了起来。
妇人循着声音看到了他,马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的儿啊——!”
吓了团团一大跳。
妇人手里的簸箕“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豆子撒了一地。
她不管不顾,一屁股坐下,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没天理了啊!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还要绑着游街!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啊——”
她边嚎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萧宁珣他们,这应该就是当家的说的那个,要在村里开什么女学堂的那些人了。
里长还把村里那片地都给他们用了,那房子我还惦记着呢!正好,把事儿闹大了,让他们滚出村去!
她大声哭嚎:“财主大老爷欺负穷人了啊!这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