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我说了,如果你嫌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我愿意跟他你离婚。
可你又说不委屈,让我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打我,我能接受,毕竟我皮糙肉厚。
小宝才十岁,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李德全的声音像是破了个口的风车,让人感到疼意阵阵。
“不是,不你看到的这样,老李,我真不是想打小宝。”霍秀珍见儿子嘴角流血,她慌张的解释道。
“不是这样,那你说是怎么样的?我知道你不想打小宝,你是打萱萱。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说了送她回老家,是你们不愿意,你说你们就是亲母女。
你就是待她太好了,才让我害怕,我怕有一天萱萱会闯大祸。
秀珍,你也知道,这次如果不是老爷子出手,萱萱至少要在里面踩五年缝纫机。
老爷子出手的时候就说了,这次就当断了我们几十年的情分。
老爷子虽然没当面说出恩断义绝的话,但他的意思你我都明白。
秀珍,既然你明白,为什么还要装糊涂去讨人嫌?你哪来的脸去讨肉吃?
现在萱萱都知道,人家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你受委屈了,回来打我可以。
为什么要打孩子?萱萱现在已经醒悟,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李德全的话不止震惊了霍秀珍,连看好戏的李怡萱此时也在震撼中。
原来她没像苏梦雪那样,甚至都不用坐牢,原来是有人帮了她!
她还在庆幸自己犯的错,没苏梦雪那么严重呢!
刚才还是看笑话心态的李怡萱,这一瞬间就泪泪流满面,这次她是真伤心了。
“如果她不贪心,不妒忌温初夏,那么她是不是还在霍家吃香喝辣?”
看着坐在地上一脸崩溃的后妈,再看着一脸痛苦的爸,李怡萱心内五味杂陈。
哪怕她哭得撕心裂肺,此时也没发出声音,她这真伤心的模样才让会人心疼。
李怡宝看到姐姐哭,他早就忍不住的眼泪也哗啦啦的往眼眶外奔。
霍秀珍看着哭得压抑的亲儿和继女,再看向自结婚之后就没对自己说过重话的男人。
此时正痛苦的看着她,不满的情绪在他的眼神中发酵,他好像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在乎了。
难道他是真的想跟她离婚?
刚才还亏得她不忍心抽打他,想停手时却见继女被她吓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可怜。
她后悔的丢下扫把想去安慰她,哪知她低头在笑话她!
这让她怎么能忍,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想都没想,愤怒的用了十成力气狠狠地扇向她,哪知儿子会突然冲过来受了这一耳光!
她看着满脸痛苦与失望的丈夫,还有倔犟许久才哭出声音的儿子。
他嘴角还有没抹干净的血,混合着眼泪污了他那白胖的脸。
霍秀珍的心就疼得像是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似的,她咬紧牙想要对抗着内心的剧痛。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再嚎啕大哭了,五十多年的阅历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不该哭。
霍秀珍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流泪,双手颤抖的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是以前,李德全肯定会心疼的认错,不管自己有没有错,他都觉得是他做的不好。
此时,他看着在人前总是笑容满面的妻子,因为咬着牙,所以五官挤在一块儿显得格外狰狞。
他也咬紧牙关生怕自己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语,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
他抬头不再看地上的妻子,望向默默哭泣的儿女,他眼神空洞,好像生活的希望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霍家人却不知道他们大伯娘崩溃的哭泣,如果知道了,他们估计也不会在意。
攒够了失望,就不会在意了!
他们吃完饭在院子里聊天,霍明珠和顾静欢拉着温初夏悄悄的说起顾大姐讨回房子的事。
上辈子的温初夏不是不喜欢八卦,而是没人说给她听,再说她也没时间去听。
霍明珠和顾静欢两个十八九点岁的姑娘,开始还只是低声说着,见温初夏听得津津有味。
她们越说越大声,一个手舞足蹈,一个眉飞色舞的轮番上阵说。
温初夏这辈子特别喜欢听八卦,她兴致勃勃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去帮忙?”
“夏夏,我没有帮忙,只躲在人群里听,偶尔煽动大家几句,欢欢不让我出面。”
“嫂嫂,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哟,是大姐她说我还没结婚,太泼辣了影响不好。”
“嗐!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忍住没出手而已,真没别的意思。
再说你们能煽动大家也是有功劳的,可惜我今天上午在医院看陈老,下午在家睡觉。
白白错过了看热闹的机会,哎!”温初夏一脸惋惜的叹气,她是感叹,做闲鱼的时光真幸福!
哪知却被顾闻舟误以为她在惋惜错过了看热闹的机会,他连忙问道:“夏夏,很遗憾?”
“………是有点。”遗憾倒没有,但是温初夏不会说,她眨巴着眼睛说道。
“夏夏想看的话,我们明天去陆家帮大姐讨要嫁妆,当年姐姐的嫁妆,相对来说很丰厚。”
“真的?”温初夏一下子来兴趣了,活了两世,她还没以娘家人的身份耍过威风呢!
是谁说她亲缘浅薄来着?是温修远和温星河那几个狼心狗肺的父子说的。
此刻,她真不想温银河那狗东西死得太快了,人死如烟灭,什么快乐与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还是让他们痛苦的活久一点,让他们看看自己没有为他们付出时是多么的幸福。
下次温银河再写信来,她还得给她六块钱买药吃,别死那么快。
温初夏一瞬间就想了很多,这么一想,上辈子那些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顾闻舟看到小姑娘,因为他的话而兴奋的眉开眼笑。
那眼波流转间啊,就如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子光芒熠熠,闪烁不停,藏着无尽神秘与欢乐。
他怕小姑娘失望,提前打预防针,“夏夏,大姐以前的嫁妆虽然很丰厚,但是——毕竟过了十年。”
“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也要拿回来,丢掉也不能便宜陆家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