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听着刘主任的讲述，才明白这些年对方的心路历程。
相比较魔都，显然首都更加需要一个扛把子的新能源汽车企业。
原本刘主任都已经绝了这份心思，直到顾氏集团的人私底下告诉她，云禾来首都考察新能源汽车企业。
刘主任立马死灰复燃，她对云禾的帮助，并不是为了胁迫云禾收购狐狸电车，而是希望云禾真真正正将电车工厂落户首都。
“刘主任……”云禾刚刚开口想要拒绝。
刘主任立马说道：“你这孩子，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要不干脆喊我刘阿姨。”
云禾被迫改口：“刘阿姨，我毕竟常年居住在魔都，就算电车工厂落在首都，也难免鞭长莫及。”
云禾却不知道，称呼改口，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改变，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两个人心理距离的拉近。
“我一早就听人说，小禾你手下个个都是猛将，随便放一人出去，不能闯出一片天地，你又何必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呢？”刘主任笑着说道。
云禾心下一动，想着若是真将电车工厂交给某个不靠谱的人，会不会和狐狸电车一样破产清算？
但云禾一想到自己似乎彻底放权放了很多次，偏偏每次下属都能给她带来一记重击。
她将手底下几位独立负责人全部扒了一圈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唯一没有背刺自己的人，似乎只剩下李芳。
李芳接手玉衡科技之后，第二个就是这个问题除了在小齐律师的帮助下，清算了一批狗苟蝇营的管理层，压根没有取得任何成绩。
刘主任也是个精明人，在与云禾的交谈中敏锐察觉到，云禾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所谓的优惠或者政策扶持。
此时她再次开口，又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说道：“其实首都除了狐狸电车，还有很多已经破产了电车工厂，说起来其中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小狗快跑。”
“小狗快跑？”
云禾一听这四个字，顿时有种自己似乎进入卡通世界的错觉。
谁家好人公司会给自己的产品起这个名字，这也太儿戏了。
刘主任提起小狗快跑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小狗快跑是红星汽车投资布局的电车工厂，原本的汽车生产线也是红星汽车厂帮忙搭建的，前前后后投资八百亿，最终产品上线，却只得到一个月销二十的结果。”
当年小狗快跑刚上市的平均价格是二十万一辆，一个月只卖二十辆，也就是销售额四百万。
这个数字可以说是亏到姥姥家了。
红星汽车和国内其他汽车厂商也有很大不同，红星汽车是国内独立自主研发的第一条汽车生产线，也是国产汽车中的扛把子。
红星汽车虽然一直想将小狗快跑打包卖出去，但因为自身的国企属性，一旦低价售卖，将会面临审计清算的风险，所以小狗快跑就成了首都的一个知名烂摊子。
刘主任原本用脚趾头去想，都觉得相比较溢价十分严重的小狗快跑，还是狐狸电车更适合云禾收购。
却没想到她随口提出来的试探想法，却让云禾眼睛亮了又亮。
“刘阿姨，小狗快跑，这名字听着就很让人感兴趣呀，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红星汽车，安排时间能让我实地考察一下小狗快跑。”云禾说道。
刘主任此时心中万千思绪划过，虽然觉得云禾的举动怪异至极，但面上还是一副极其热情的姿态，笑着说道：“这事好商量，我今天就能帮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云禾离开的时候，刘主任亲自将人送出门，那热情的姿态，恨不得能当场将人送出二里地去。
云禾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后视镜上，刘主任依旧站在原地不停挥手。
“老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位刘主任太热情了，要不咱们还是考虑收购魔都周边的汽车工厂。”李芳忽然出声说道。
听到这话，云禾已经彻底确认，李芳肯定没有被沈松寒收买。
“不考虑狐狸电车了吗？”云禾笑着反问。
李芳说道：“老板，原本我也很看好狐狸电车，但自从来了首都之后，狐狸电车那边的负责人每天都要给我打好几个电话，催促您去实地考察，他们这样迫切，我心里反倒觉得不踏实。”
云禾轻笑一声，说道：“没事，他们要再打电话过来，你就先答应下来，明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芳微微皱眉，问道：“相比较狐狸电车，您似乎更看重小狗快跑？”
云禾点点头。
李芳一时间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在向云禾建言布局投资电车之前，她自然也调查了小狗快跑。
这是因为有所调查，所以她第一时间排除收购小狗快跑计划。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赞同我的想法。”云禾主动说道。
云禾都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属肯定会提反对意见，干脆先声夺人，继续说道：“有时候看待事情不能那么表面，看似是危机，实则是危险中蕴含着机遇，要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完这段云山雾绕的话之后，云禾心满意足地看着李芳原本迷茫的表情逐渐从困惑不解变为豁然开朗。
虽然云禾不明白李芳到底悟了什么，但能够将人糊弄过去，她就松了口气。
顾氏集团总部，负责联系李芳的高管，飞快将明天云禾考察狐狸电车的事情汇报给集团总裁，顺便还拍了一把马屁。
“顾总，还是您有办法，居然能联系刘主任给云禾施压，想必明天考察结束，狐狸电车就能打包卖给她。”
听着这恭维的话，顾总压根就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反倒非常坦然地方接受了这一通马屁。
“明天你跟工厂那边打个招呼，务必要把戏做全套，千万不能让云禾发现问题，记住了吗？”顾总叮嘱道。
高管用力点头，又说道：“胡浩那边，需要额外叮嘱吗？”
顾总一听到狐狸电车前任负责人的名字，当场脸一黑，说道：“不用叮嘱，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就算回头云禾私底下找人联系他，他也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