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雾就知道闻香这是恼她那日离开了,但她一点都不后悔,若是和柳心窈,洛烨对上,倒不如和闻香对上,至少她还是要好打发些。
这般想来,她连忙上前,伏身行礼,“娘娘,这说些什么呢?奴婢伺候您喝药!”
闻香见着她的动作,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苏折雾见状,快步上前,将药端到闻香面前,看着她躺在床上,露出的伤口,眼底划过一丝暗沉。
她知道那天她受伤很严重,但现在看见依旧惊心动魄。
“怎么?你也觉得很吓人?”闻香冷冷的声音在苏折雾的耳边炸开,她心神一凝,连忙回神。
“不,奴婢只是心疼娘娘,春儿姐姐怎么下手这般狠,奴婢以为春儿姐姐念在和娘娘共事过的份上,怎么也会祝福娘娘,谁料她尽是嫉妒娘娘获得皇上恩宠。”
此言一出,闻香的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她自是知道苏折雾的话意,但是何尝又不是真话呢?
春儿那死丫鬟就算怎么耀武扬威,不还是嫉妒她一跃成了主子,只是皇后娘娘那边,她该如何应对。
许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苏折雾谄媚地笑道:“倒是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奴婢可看见外面的盛况了,想必皇上还是很宠爱娘娘的。”
闻言,闻香看向苏折雾的眼中多了一抹亮色,她微微勾手,示意苏折雾走近些。
苏折雾压下心中的喜色,面上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朝着闻香走去,语气恭敬:“娘娘,是有何事要吩咐?”
闻香眼眸微动,划过一丝轻蔑之色,果真是胆小,若不是看在她在皇上身边,真是难堪大用。
“你若是助我夺得陛下恩宠,日后,本宫定会护你,如何?”
虽是询问,但她的语气却十分肯定,毕竟,一个宫女,这笔交易是十分赚的。
见苏折雾没有回答,她眉头一挑,眼神一横,冷声道:“还是说你想留着你的那些法子,好讨皇上欢心?趁机爬上龙床?”
苏折雾连忙跪下,一脸惊恐道:“娘娘误会,只是奴婢一时也没有法子,不知如何相助!”
“那就等你有想法后再说,势必在皇上面前多替本宫美言几句,不然本宫定要向你讨回那日之仇!”
苏折雾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一个小小的答应就如此的张狂,也难怪了。
她一副胆怯害怕的样子,十分惶恐地朝着闻香道:“是,奴婢知道。”
等到苏折雾从延禧宫回去,刚到那处破败的宫殿,下意识朝着里面多望了几眼。
就见到一个宫女正盯着她,“你在看什么?”
苏折雾心中自觉不妙,低头瞅见女子鞋边的泥土,连忙道:“没有看什么,我只是奉皇上之命给香答应送东西,路过此处,就好奇地看上几眼。”
说着,还故作疑惑地呢喃道:“如此好的宫殿,怎么就荒了呢?倒是可惜了。”
女子见着她不似作假的模样,又是皇上身边的人,放下心中的警惕,说笑般回应:“这是前朝宫殿,倒说不上可惜。”
苏折雾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瞳孔骤缩,呆愣道:“原来如此,那这岂不是……我,我就先走了,有点吓人。”
宫女看着她胆小的样子,眉头微蹙。
苏折雾刚到转角就藏了起来,探出头就见到那宫女看着宫殿良久,这才转身离开。
她心里不禁嘀咕,一等宫女居然来此查看,看来这个宫殿中必有秘密。
苏折雾放下心头的想法,快步朝着养心殿前去。
正恰遇见洛烨要出行,她顿住,随即上前:“奴婢就见过陛下。”
洛烨看着她回来,瞥了一眼李福安,接收到消息的他连忙上前一步,将苏折雾拉过。
“陛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你且在宫中等候,不必跟随。”
苏折雾似懂非懂般地点头,李福安放心地跟着洛烨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苏折雾垂眸,修长的睫毛盖住了内心的涌动。
洛烨此次是真是假?
她也不常跟着他出行,即便是在宫中也是极少的,但他现在的架势明显是要出宫,可为何要特意叮嘱她?
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这是交代还是试探。
但她还是决定不跟出去,这试探的可能性太高了,若是暴露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苏折雾回到宫里也没闲着,拿出她准备了很久的荷包开始绣起来。
黑金色的荷包上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四季海棠,虽是不如琼花,但也是婀娜多姿,美得不可方物。
可刚绣上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苏折雾下意识朝着光影处看去,就见到来,神情微怔。
来人不是沈扶寂还能是谁?
一袭白色玉竹袍,显得整个人身姿修长,儒雅精致,她愣神间,沈扶寂已经从她的手上接过荷包。
“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这法子吗?你这是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还是说你就是想讨故人欢心?”
苏折雾明显地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悦,连忙往下一跪,连忙认错:“大人息怒,我并没有在用琼花,这海棠是人尽皆知的,应是无伤大雅。”
沈扶寂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语气清冷:“倒是越发熟悉了,我说过了不必如此。”
苏折雾低头,扫过他腰间的玉佩,心里多了些无奈。
随即她扬起头,温声道:“大人,昨夜不是让问雨来过了吗?今日亲自急匆匆地赶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沈扶寂没开口,绕过苏折雾,自顾自地倒一杯茶,坐下微微抿上一口:“这茶倒是好?莫不是洛烨赏给你的?”
说着,倒了一杯茶递到苏折雾的手边,语气轻缓:“喝吧,尝尝好茶!”
苏折雾见着他一副主人的模样,心中气闷不已,但想到苏家上下的性命都攥在他的手里,又死死压住。
“怎么?很想骂我?还是说已经在心里骂过了?”沈扶寂眼神直视着苏折雾,语气带着些少有的揶揄。
“奴婢不敢!”苏折雾喝了水,将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沈扶寂这才接话,“算是为容嫔一事前来,小福子那里我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