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解释了，”虞瑶没时间解释，双眼望进秦修竹疑惑眼中，语气无比郑重地道：“我现在给你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下。”
“我现在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毒，不要让欧阳明接近我，就算他说要诊脉也不需要，更不能让他触摸我，我会失去理智。”
“等下太后和皇后会过来，如果你能阻隔我和欧阳明不做任何接触，就算她们来了应该也能无事，你只需要告诉她们我偶感风寒，要回宫休息。”
“如果以上说的都失败了，一定要在我开始神志不清的时候重重给我一耳光，把我扇醒，明白吗？不然咱们就真的死定了！”
虞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站在旁边的秦修竹险些听傻了，脸上尽是茫然和无措，“你，你在说什么呢？太后怎么会来？我为什么又要打你？”
“你就回答我，能不能记住，能不能？”没有解释，虞瑶抓紧了他的胳膊。
隔着两层衣料，秦修竹都能感觉到从她掌心传递来的灼热，和她用力抓握的手指。
他知道，若非到了急躁关头，虞瑶肯定不会如此。
他忙点头：“我，我知道了！”
“非常好！”
虞瑶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秦修竹的手臂。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九折桥那边传来了欧阳明的呼喊：“我来了，我来诊脉了！”
边跑边喊，气喘吁吁。
欧阳明很快就跑过了九折桥，还是如同刚才那般，右侧肩膀上背着一个红漆木的药箱子。
踏上水榭平台的同时，他也放下药箱，朝虞瑶疾步走来，边走边道：“我听彩霞说你身子不爽，赶紧就跑来了。”
“快把手腕给我，我来诊脉看看，也好确认我师父书心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同于刚才的顺序，这一次是欧阳明率先开口。
秦修竹微怔了下，旋即转过身来，彻底挡在虞瑶面前，“你别过来，刚才娘娘说了，不许你靠近！”
“不许我靠近？”欧阳明脚下停住了，脸上的焦急骤然换成了惊讶。
“为什么？不是你们派彩霞过去找我，说是瑶儿身子不适？让我赶紧过来？”
说完这句，欧阳明像是想起什么，马上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说来也奇怪，彩霞那丫头呢？刚才还一直跑在我前头，怎么一个转弯人就不见了？”
这会儿，趴在观景台栏杆上的虞瑶在看到欧阳明出现的那一瞬间，心脏就剧烈跳动了一下。
好像有一股电流在心上划过。
好像某种隐藏的程序激活了代码。
她看到欧阳明，就已经想要主动靠近，只能用最后的理智维持身体，抓紧栏杆不让自己过去。
秦修竹背对着虞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而是谨遵刚才的嘱咐盯着欧阳明，认真道：“娘娘刚才说，她身上中了什么蛊毒？好像……等下太后和皇后也会过来。”
秦修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充满疑惑，尽管还没搞明白虞瑶刚才为何要说出那些奇怪的话，但还是将重点全部复述，“她说得很清楚，你不能靠近她。”
“不是……等等，情蛊？”
欧阳明瞪大两眼，惊讶道：“不是，瑶儿你是怎么知道你身上的病症或是蛊虫所致？”
越是惊讶，欧阳明越是往虞瑶那边走，“你先让我确认一下，蛊虫分也分数种，其中噬心蛊最为伤人，我得确认你是不是……”
“你别过来！”秦修竹已经打断他后面的话，焦急道：“她说了不能让你靠近。”
尽管秦修竹说得足够快了，欧阳明那边那边还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多走了一步。
他与虞瑶相距不过两尺。
一阵夜里的秋风也从千鲤池湖面上吹来，刮起过欧阳明外罩的纱袍一角，吹拂到了虞瑶脸上。
凉风扫到虞瑶面容的时候，虞瑶本就潮红的脸更是如火在烧，思绪逐渐模糊，只能嗅到从欧阳明身上散发的莫名香气。
好香啊。
嗅到这种香味，都觉得清甜凉爽，身上的燥热都消失了很多。
好想要过去用力地吸一下。
“欧阳太医，你先不要急着诊脉，刚才我家娘娘真的给我嘱托过，不寻常接近她。”秦修竹还在张开双臂，兢兢业业地挡住欧阳明。
欧阳明原本也在认真听着，但下一秒，他瞳孔忽然放大一圈，疑惑地看向了秦修竹身后，“瑶儿？”
“怎么？”秦修竹没有明白，顺着欧阳明的视线回头望去。
也就是这一个回头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虞瑶就在同一时间推开了秦修竹，朝着欧阳明再一次扑了过去，“好香啊……”
“瑶儿，你——”欧阳明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虞瑶抱了个满怀。
秦修竹也最快反应过来，去扯虞瑶的胳膊，“娘娘，这是御花园，随时会有宫人过来点灯，不可如此！”
“我好热，好难受啊，你真的好香……”虞瑶的理智已经消失，清甜的香味从鼻腔进入，随着呼吸之间占据了大脑，思维再次陷入混乱。
“不会吧？”欧阳明微怔之后就做出反应，不顾秦修竹的阻拦去扣住虞瑶的右手，试图诊脉，“莫非是情蛊？”
“不行！”秦修竹又是一声低呼，手忙脚乱地放开虞瑶的左臂，又去掰扯欧阳明的手腕，“你不可以碰，太后会来！”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纠缠期间九折桥那边再一次传来芳芸姑姑的大声质问。
顺着湖面和晚风传递到水榭平台这边。
秦修竹和欧阳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抖了一下，不约而同看向就九折桥那边。
“怎么太后还真的来了？”欧阳明惊讶自语。
而在他怀里，虞瑶还紧紧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秦修竹则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想起了虞瑶最重要的嘱托，僵着面容，狠下心把虞瑶的脸从欧阳明胸口扯起来，高举右手用力打了下去……
*
毫无征兆的，萧煜看着茶杯里刚刚喝完的第二杯茶水又一次奇迹般地注满了。
坐在他对面的十三弟萧锐还在对他侃侃而谈，讨论江山社稷何以稳固。
而萧煜却没心思再听下去，方才第一次时间回溯，他还能理解是虞瑶兴许是在玩什么小花样，或者是不想见到某些后宫妃嫔，所以回溯时间。
而这一次，短时间内她又重新回溯时间，这说明什么？
极有可能，是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