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杳如干笑着，“没……没有……”
姜衍珘气笑了，“没有你结巴什么？”
“这不是怕你心疼霜芙，替她出气嘛。”
绥昭的魔气显然比灵力厉害，要不是隐藏身份，霜芙也不至于被菖冶重伤。
她还记得当时姜衍珘看绥昭多不顺眼，所以才忍不住冒出这个想法。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霜芙如果想，我会帮她，她不提我也不会自作主张。”
“也是。”
绥昭是为了救霜芙才暴露身份的，但他隐瞒身份也是事实。
他们一直都防备着绥昭，唯独霜芙帮他说话。
霜芙才是被绥昭欺骗最大的受害者。
“也不知道绥昭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是说了，想要魔族有更好的生存之地，想要和平解决此事。”
池杳如讶然，“你信？”
“信。真假参半才最能唬人，不是吗？”
池杳如直觉姜衍珘在内涵她，她假装听不懂，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眼神看天看地看小草，就是不看姜衍珘。
她能感觉到姜衍珘的目光就停留在她身上，也知道姜衍珘想问什么，无非就是家人的线索。
她抱起花盆，“你说，我用酒给徐姐姐浇水，她会醉吗？”
“转移话题太生硬了。”
池杳如鼓着脸颊，瞪着姜衍珘。
姜衍珘平静地与她四目相对，良久，池杳如败下阵来。
“姜衍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看破不说破。”
“我也可以帮你。”
“不用了。”池杳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又笑着找补，“我那都是小事，麻烦你岂不是大材小用。而且你教了我好多，已经是帮我啦！”
姜衍珘目光灼灼，“你不信任我。”
“哈！我怎么会，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你越是心虚说谎，话就说得越快。”
“我……”
“事情告一段落了，又想着分道扬镳。”
“我不是……”
“是不是觉得能召唤出‘有情’了，可以把‘有情’给我，大家互不相欠。”
池杳如蹬着地上的石子，无能狂怒。
就知道姜衍珘太聪明，把她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
姜衍珘是万剑宗的大师兄，他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她也要继续为回家的奋斗。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莫名其妙因为‘有情’而凑在一起。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不复相见。早点分别不好吗？总好过一路相伴生出难以割舍的友情。
“姜衍珘，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有情’才绑在一块的，不是吗？你拿回‘有情’，就该回到万剑宗大师兄的位置了。”
“‘有情’是认你为主了，不是给我就完了的。”
池杳如已经察觉到姜衍珘有些生气，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声嘀咕，“那你告诉我怎么解契。”
“‘有情’是神器，除了主人身死道消，没有别的办法。”
她斜眼觑着姜衍珘，“那怎么办？”
姜衍珘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池杳如毯子都要抠破了。
怎么办？凉拌！
姜衍珘为了不让自己露馅，肯定只能跟着她了。
跟着就跟着呗，姜衍珘实力强没什么不好的。她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只是平平无奇的乐于助人的好修士罢了。
分离是人的必修课，到时候到底有多不舍，等她回家那天再说吧，她是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嗯，就是这样！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池杳如抱起花盆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她真的要扛不住了，姜衍珘好奇心怎么那么重！
像以前一样，只顾着拿回‘有情’不好吗？
姜衍珘看着池杳如落荒而逃的背影，长叹一声，“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她为了守着秘密，连‘有情’都不用，赤手空拳和菖冶打。
为了救他力竭昏迷，都只是因为热心？
姜衍珘坐着沉思片刻，起身收了毯子和酒瓶，闪身回了悠然居，却见早一步回来的池杳如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
房内，霜芙指着门口怒吼，“你走！”
绥昭还是散修的模样，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霜芙，“霜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霜芙眼眶发热，拳头垂在身侧不住地发抖，“你只是知道你魔族的身份无法接近我们，所以才伪装成修士。”
她信任他，同情他的身世，把他当作朋友一样对待和保护，到头来自己也不过是自作多情。
人家多厉害啊，魔族都能轻而易举就收拾了，那需要她来保护。
是不是自己为他挡下菖冶的攻击时，他还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我除了身份，说的全是真的。”
绥昭急切道，看着霜芙含泪的模样，忍不住向前两步。
霜芙退了退，腰抵在桌子上才停下，“你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随手抓了个东西扔过去。
绥昭不闪不躲，花瓶砸在脑门上，鲜血如注。
霜芙蜷了蜷手指，“你……”
绥昭不在意地笑了笑，“只要你能出气，怎么都好。菖冶重伤你那次我一直很愧疚，如果不是我胆小害怕身份暴露，你也不会受伤。”
霜芙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你走吧，那次是我自以为是了。”
“霜芙……”
她厉声喝道：“我叫你走！”
绥昭绷直唇角，一步三回头，终是在霜芙的冷眼中离开了。
池杳如还是第一次见霜芙发这么大的火，抬头对上霜芙的目光有些瑟瑟发抖。
她举起手打招呼，“额……我刚回来。”
霜芙随手抹了一下眼睛，过去拉着池杳如，“大师兄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还把人带着乱跑。”
先前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没有注意到霜芙的变化，现在听到霜芙温柔的语气，池杳如终于反应过来，霜芙好像对她的态度更好了，连姜衍珘都敢责备。
霜芙扶着池杳如坐下，在她身边耸了耸鼻子，“你们喝酒了？”
池杳如抬起手指，赔笑道：“一点点。”
“你刚刚苏醒，怎么能喝酒，快躺着。”
“我没事了，活蹦乱跳的。”
怕霜芙不信，池杳如还站起来跳了两下。
她停下来，感觉眼前晃晃悠悠的，房间也在旋转，“诶？霜芙，你还会分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