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家怎么猜测。
慕倾月和赫拉终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很多人都觉得她们应该是走向了同归于尽的结局。
毕竟,那两辆车是如何坠入山涧的,没有人亲眼看见。
现场只留下许多混乱的轮胎痕迹,可以判断出有两辆车冲出了大桥,从半空坠落。
***
慕晓楠刚出院不久,还没来得及从举办婚礼的喜悦中缓过气来,又被送进了病院。
只不过,这次她进的是精神病院。
跟权五爷同一家,两个人就住隔壁病房,成了亲切友好的邻居。
慕晓楠其实是还保留着理智的,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装疯,下场只会更惨。
权夜霆找不到慕倾月,正在气头上。
他很有可能拿她来出气。
“哈哈哈,阿月,你吹的笛子真好听,能教教我吗?”
等送药的护士一走进来,慕晓楠就装出一脸傻笑,宛如弱智儿童,冲护士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
护士瞥了她一眼。
“赶紧吃药。”
亲眼看着慕晓楠吃了药后,她低头用笔记录,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慕晓楠和权五爷是特殊病人。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护士详细记录下来,报告给权家。
“嘿嘿嘿,阿月~~”
慕晓楠跟傻子一样手舞足蹈。
等房门被重重关上,她才换回一副沮丧的脸,走进厕所,把药吐进马桶。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如果在精神病院呆上几十年,那她到最后可能真的已经疯了。
慕晓楠曾经很想让慕倾月死。
可如今,她却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慕倾月身上。
只要慕倾月快些回来,她拿出真心来祈求饶恕,说不定,慕倾月会看在童年的情分上,再对她网开一面……
***
权家。
连着失去两个儿子的权老太太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小女儿权紫柠回家,才总算稍微有所好转。
老太太只是觉得奇怪。
天气已经渐渐转热了,权紫柠还总穿着长袖长裤,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打扮得精致贵气。
锦鲤水池边。
“你啊,现在是我最后的期盼了。”老太太握着权紫柠的手,轻声叹息,“人是群居动物,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过得久了,肯定会觉得孤单。”
权紫柠静静听母亲说话。
“我也不是跟你催婚,只是年纪大了,希望你能早点找到让我放心的伴,看见有人好好照顾你,我心里才踏实。”
老太太试探着问:“你身边的那个保镖小哥呢,他还没回来吗?以前我是嫌弃他来历不明,出身太低,可这些年他对你的忠诚,我全都看在眼里,我觉得他其实还是不错的。”
经历过权德辉的事,老太太对人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
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连亲自教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都会生出歹毒心思来。
如果权紫柠和白修染是真心相爱,或许,可以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别说这些了,妈。”权紫柠淡淡的,双眸黯然无光,像是失去了过往所有神采,“我现在只想陪着您,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傻孩子,老是说傻话,你一个大姑娘,应该去享受青春才对,陪在我这种老太婆身边做什么。”老太太嗔怪道。
“家里的事情,我也有在帮夜霆处理。”权紫柠说。
要想把权德辉派系的人全部清除出去,再找到替代的人选,确实需要花费不少功夫。
偌大的家族,权夜霆真正信任的兄弟姐妹,也就只有权紫柠一个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帮忙。
老太太摇着头说:“工作归工作,你知道我说的享受青春,可不是指这种事情!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抚仙崖上那栋别墅吗?我回头跟夜霆说一下,让他把房契给你,就当作是你以后的婚房。”
权紫柠:“……”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眸中的光芒似乎又变得更黯了些。
站在后面推轮椅的佣人笑了笑,开口说道:“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呀,听说抚仙崖那栋别墅失火了,现在已经烧得灰都没有啦,怎么还能用来当六小姐的婚房呢。”
“失火了?”老太太一愣,“怎么回事,那里不是一直没人住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
“具体原因好像还不清楚,我也是听管家说的,可能是天干物燥,哪个地方起了山火,然后受到波及吧。”
佣人回答道。
老太太仍是一脸疑惑,“真是奇怪,从来没听过山火还能把度假别墅给烧了。”
“是啊,反正那儿本来也没人住,管家说最近事忙,就先放一放,以后再去问家主要不要重建。”
权家在全球各地的庄园别墅实在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区区一栋别墅失火的事宜,还不够格摆到权夜霆的面前让他亲自处理。
就算真有人放火,在权家诸多大小事里,这也不算什么特别值得提出来的事件。
“小六啊,你从小就说过喜欢抚仙崖的风景,要不我去跟夜霆说一声,让他安排最好的建筑设计师,在那里重新建一座大庄园,全部按照你的心意来设计,你觉得如何?”老太太询问道。
她本以为权紫柠会欣然答应。
结果,权紫柠只是双眸空洞的凝望着水池,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过了很久才轻轻摇头,说道:“不用了。”
老太太心里感到很奇怪。
但,她一眼就看出权紫柠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握着女儿的手笑道:“好好,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以后再说吧。”
“妈,我感觉有点头痛。”
权紫柠低下头,几缕刘海垂落下来,似是刻意想要挡去她眸底泛起的盈盈水雾。
“是吗?那咱们回去休息。”老太太招呼了佣人推轮椅。
权紫柠微微放慢了脚步。
她跟在老太太和佣人的后面,恰好两步的距离,低垂着脸庞,静静隐藏起那双满怀悲伤的瞳眸。
风一吹,几滴晶莹泪水便飘然落地。
她已经……永远失去白修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