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洇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招安。
毕竟他们只是以搞绑架大奸大恶之人,做肉票生意诈骗钱财的知识分子,若要是真和朝廷大军对抗,只怕……会死的很难看。
从大局出发,也不得不如此做。
折洇头上包的严实,连着吃了好几个人参吊着,才从床上爬起来去与朝廷派来的人去谈判,这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
酒儿看见他如此,直冲着他甩着眼刀子,他吓了一跳,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绮丽的梦,和今天早上他做出的禽兽不如的事,他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快步离去,心里连声悲鸣,年少失足啊。
折洇好不容易爬上墙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寨子底下的密密麻麻的军队,手中的长刀晃的他的腿软了一下,差点就倒头摔了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昂首振作,维持自己匪头的尊严,他在这群人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径直落在了坐在寨子门口太师椅上,着一身妖冶红衣的白常翎身上。
他并没有看见白常翎那个大奸臣露过面。
不过折洇也顾不得多想,他和白常翎目光对上,后者冲着他挑眉,这眼神却轻佻的很。
折洇羞的脸色一变,冷着脸道:“听说你们官家有意对我们招安?”
萧忆一听这话中倨傲口气,登时就气不过,在白常翎身边嚼着舌根:“这个折洇还真是狂妄,好像以为我们朝廷就真的良善,不敢下手打他似的。”
白常翎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萧忆却吓了一跳,差点跪下去,他给忘了,督主现在的确不敢打,因为他的心头肉还在他们手里捏着呢。
折洇冷冷的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接受招安,做朝廷的走狗……额,为国效力,只是招安详情不宜让多人进寨相谈,还请萧统领一人入寨。”
萧忆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白常翎,心中无声哀嚎,他可不想只身一人去啊,这匪窝城墙跟烟筒似的,说不定一进去就被伏杀了,尸体还得吊在城墙上!
可白常翎不松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么想着, 他抖了抖将袍,抬腿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墙垛上的折洇看见他率先发话:“这位公公,你看起来身子单薄,只怕来我们这里你会招架不住,不如就留在这,一切交涉就交给萧统领。”
萧忆眨了眨眼,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匪 头竟然说他身子单薄,看起来像个公公!
萧忆气的头盖骨都要支楞起来了,扯着脖子大骂: “你眼……”
“眼光不错。”
白常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将萧忆正辱骂的话给噎了进去,他拂了拂袍子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笑了笑道:“好,我跟你去。”
萧忆更诧异了。
筒子楼一样的寨子,厚实沉重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白常翎负手而立,抬眼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嗤笑一声:“还真是妇女之宝。”
说罢,他抬腿走了进去,很快大门就关上。
折洇从城垛上下来,抬腿迎上他,一脸讥嘲道:“萧统领还真是人如其表,肾亏体虚,纵欲过度……真像个衣冠禽兽。”
白常翎扬起眼稍,眼神轻佻的在他身上上下瞅了他几眼,嗤道:“瞧着你的样子,一脸欲□求不满,像个发情的猫儿,咱俩不正是良配。”
折洇被噎的够呛,他身后的小匪一个没忍住,吭哧笑出了声,折洇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小匪立刻捂住嘴道:“对不起老大,我没控制住。”
折洇一甩袖子对白常翎道:“萧统领,不必逞口舌之快,我也不屑与你打嘴仗,议事堂里请吧。”
说罢,率先走了,白常翎狐狸眼眯了眯,抬腿跟着他的步子走去。
议事堂门口,白常翎瞧着门口的牌匾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勾唇一笑,不知他的阿绾,那跳脱的小脑瓜会将这几个字错认成什么。
折洇见他瞧着他亲笔所提的字,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挺直了脊背,傲娇的道:“这四个字是我亲笔所提。”
“果然具有诗情画意。”
白常翎掩口而笑,眼稍拖出一尾讥讽的弧度:“能把去他妈的这种市井之言,写成春池嫣韵这种诗情画意的感觉,也委实不易。”
折洇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好像有一股血不受控制的冲出喉咙里,正欲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