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锨没有想到,小姐说带她见世面就是抓她来大牢。
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密不透风的东厂卫狱,又见着门口齐刷刷的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凶脸厂卫,她咽了咽口水,凑到汪绾绾的耳畔旁,压低了声音道: “小姐,你不是说,老爷和怜四娘比较相熟么,不如让老爷把她保出来?”
“别跟我提他,我跟他已经恩断义绝了。”
一提起汪耀舟,汪绾绾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从静心寺回来的时候,他特意过来说了一声,他要和青衣回趟东北老家,研究一下神奇大膏药的的配方,并告知她怜四娘在牢里,想见她……就去坐牢。
这个汪耀舟,果然重色轻女,一见着青衣,眼睛直了,腿都迈不动了,完全靠不住。
“小姐,可是我们这样忽悠子燮真的好么?”铁锨心里惴惴不安,有些担心。
汪绾绾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你放心,翎哥入了宫,现在整个东厂里就是你们家子燮说的算,所以我们若是想要进牢里见怜四娘,就必须得忽悠他,而他现在最怕的人就是你,只要你出手,这事就一定能成。”
铁锨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狱牢门口和守卫说话的子燮,她心里腾出一股愧疚,可转念一想,她很快就要将他扒光扑倒,这心里的一点愧疚顿时就烟消云散!
连腰板都挺直了。
子燮已经安排妥当,从狱牢门口走了过来,铁锨立刻管理好表情,做出低眉悲伤之状,汪绾绾也装模作样的上前安慰她。
主仆二人顿时笼罩在一片悲伤氛围里。
子燮皱着眉头对铁锨道:“怜四娘……真的是你失散多年的二姨?”
铁锨一听连连点头,抹着眼泪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以为除了已经远嫁的姐姐铁锤,我就再没有亲人了,没想到我的二姨,她还活着。”
“可怜的孩子哇!”
汪绾绾也跟着她悲痛欲绝,抹着眼泪道:“还好,你还有个二姨,从今以后你不在是孤零零的一把铁锨……”
子燮看着戏精的主仆俩,一脸狐疑:“可怜四娘不是排行老四么,怎么就是你二姨?”
铁锨一怔,可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她家小姐编瞎话她也耳濡目染,这脑子也是反应极快,谎话张嘴就来:“本来是排行老四的,可惜后来老家闹饥荒饿死了两姨,她就从老四一下子就成了老二了。”
子燮皱紧眉头没有言语,铁锨见他仍旧起疑,撇着嘴就哭了起来:“夫君你莫不是不相信我,你不要我,不疼我,难道就希望我有个姨来疼我么,我就是进去看她一眼,你都不让!”
汪绾绾也陪着她抹出一把眼泪,用袖子仔细擦着,这心里却多少有些安慰,这铁锨不愧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上手真快呀。
子燮看着她眼角的泪,他一下子就慌了,这心口也是疼的难受,他连连道:“我相信你,你,你们快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铁锨抹着眼泪,点了点头,和汪绾绾相互搀扶,神色哀伤的走进大牢门口,待大门合上之时,这二人脸色齐刷刷的都变了,眼睛晶亮晶亮的,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铁锨,真没想到,你真是得了我的真传,这脸皮够厚,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
汪绾绾表示很欣慰,她这门厚脸皮的技艺终于是后继有人了。
“小姐,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铁锨说完,二人相视一眼,又一阵偷笑。
这时,有厂卫上前,二人立刻严肃起来,正襟站好。
厂卫自然知道汪绾绾的身份,拱手对她施礼,为二人引路。
汪绾绾忽然就有了一股狐假虎威的感觉,原来打着狐狸精的旗号,是这么爽啊。
这牢里阴森可怕,越往里走,越阴冷潮湿,且夹杂着腐烂气息的味道,叫人无法忍受,而两边牢里的人都被打的变了形,没声没息的,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铁锨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了汪绾绾的身后,她轻轻拍了拍铁锨的手安慰着,这心里也有点没底,这东厂里刑罚的手段甚是毒辣,那怜四娘到底是个弱女子,会不会被折腾死了?
她正担心着,二人拐了一个弯,就看见了怜四娘的牢房。
不过里面的情景她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只见牢房被打扫的干净整洁,与对面脏污不堪的简直就成了对比。
更过分的是,怜四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有两个青年厂卫正一脸轻浮的给她按着腿,手不安分的在她腿上流连。
怜四娘满脸的享受,将勾引人的把式练的是炉火纯青。
汪绾绾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天下第一女流氓,这路子就是够野。
怜四娘听见动静慵懒的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汪绾绾,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眼睛一亮:“呀,妹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