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没想到染清会突然这么直接，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爸爸说过那种话！”
“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染清把离婚协议和银行卡放回信封，推回床头柜上，
“这东西，我不会签。程砚秦那边，我会自己找他谈，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她的态度太过坚决，白玉兰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看着染清苍白却依旧挺直的脊背，忽然觉得眼前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染清，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忍着，
最多掉几滴眼泪，可现在的她，眼神里带着锋芒，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稍微出鞘，就带着逼人的寒气。
染思思见母亲落了下风，急忙开口，
“姐姐，你别太任性了！砚秦哥都已经把离婚协议送来了，你还缠着他干什么？难道你想让别人说你死缠烂打吗？”
“我跟我丈夫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染清看向染思思，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还有，别叫他‘砚秦哥’，你们很熟吗？。”
染思思被说得眼圈泛红，委屈地看向白玉兰：“妈妈……”
白玉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重新摆出长辈的姿态，
“染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有些事不是你能强求的。
程砚秦既然已经决定了，你再怎么闹，也没用。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别到最后，连体面都没了。”
“体面？”
染清笑了，“我的体面，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也不是靠签一份离婚协议换来的。
白玉兰，你要是没事，就带着思思离开吧，我需要休息。”
她下了逐客令，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白玉兰看着她，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只能拉着染思思起身：“好，我们走。但我提醒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染思思被拉着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瞪了染清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染清才缓缓靠回枕头上，指尖再次摸到枕下的婚戒。
虽然他们两人没有办过正式的婚礼，但是当天的东西该有的他都给她准备了。
她知道，白玉兰和染思思不会就这么放弃，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
但她已经不想当那个软弱可欺的染清了，这次不仅要护住自己，还要让那些算计她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离婚，他只是被小时候的阴影困住了，以为自己会连累她，所以她并没有对他的突然出现的离婚协议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她拿出手机，找到程砚秦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没有按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先养好身体，再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信封上，给冰冷的纸张镀上了一层暖意。
染清看着那道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坚定的笑容。
病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染清以为是白玉兰和染思思又回来了，心里一阵厌烦，刚想开口让她们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是程砚秦的助理，时影。
时影看到染清醒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道，
“染清小姐，我是来给你送点东西的。”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炖的燕窝，他说你刚醒，需要补补身体。”
“他……他还好吗？”染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时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先生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公司和医院之间跑，饭也没好好吃，觉也没好好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其实先生心里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
“只是他什么？”染清有些着急追问着。
“没事，说我话多了。”时影犹豫了片刻，最后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但是能很明显的看到他的脸上有难言之隐。
看着时影的模样，染清有些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
染清指尖攥了攥被角，没再追问。
她知道时影的顾虑，程砚秦向来不喜欢旁人窥探他的心思，助理更是谨守分寸。
时影将保温桶的盖子打开，清亮的燕窝羹冒着细白的热气，里面还卧着一颗溏心蛋，是她之前常吃的做法。
“先生特意交代，燕窝要炖足三个小时，蛋不能全熟，您趁热尝尝。”
他说着，从公文包侧袋里拿出一把银质小勺，递过来时还细心地用纸巾擦了擦勺柄。
染清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温润的甜意裹着燕窝的软糯滑进喉咙，熟悉的味道让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她抬眼看向时影，轻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来？”
时影指尖顿了顿，随即温和地回道，
“先生今早还问过您的体温，说等忙完手上的急件，就过来看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先生吩咐过，您的事优先处理。”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他的私人号码，轻轻放在保温桶旁。
“那您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晚点再过来收拾餐具。”
时影躬身道别，脚步放得极轻，关门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不适才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染清看着保温桶里冒着的热气，心里那点因白玉兰母女而起的烦躁，渐渐被暖意熨平。
她拿起手机，点开和程砚秦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打下一句“燕窝很好吃”，却没发送。
染清现在刚回来被一团事情搞的有些烦躁，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赶紧好起来。
就在这时染清看到了手机上发来的消息，是岩新给她发来的消息。
说是当年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想让她有时间跟他见个面。
看到手里的信息，女孩赶紧回了过去，约到了明天。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