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林家景冷哼了一声,仿佛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都说了出来,
“那不过是想让你们帮忙临时答应的条件罢了。本想着赶紧把他救活,让他来立遗书。”
“可是呢!”
“我昨天无意间看到了那个人早就拟定了遗产!”
“我才知道他一直在耍我!他觉得我做事急功近利,不适合掌管公司,宁愿把股份捐出去,也不肯给我!”
“我为了公司熬了多少夜,签了多少单,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害自己的父亲?”
柳老的声音里带着痛心,
“你可知他这次突发重病,本就是因为心力交瘁,担心你在公司里树敌太多,想帮你稳住局面才累垮的?”
“你却想着用这种阴狠的手段,趁他病重夺取公司,你的良心呢?”
“良心?在权力面前,良心值几个钱?”
林家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
“只要他死了,遗嘱还没公证就不算数,公司自然是我的!
我本来想着慢慢喂药,让他病情逐渐加重,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你们发现得这么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病床上的林业康突然发出一声低咳,眼皮缓缓颤动了一下,像是要醒过来。
柳老立刻收敛心神,快步走到病床边,伸手按住林业康的人中,同时对染清喊道:“快,去把我药箱里的护元丹拿来,再煎一副醒脾汤,加三倍剂量的麦冬,快!”
染清应声转身,快步跑出病房,路过林家景身边时,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程砚秦则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冷静而清晰,
“喂,市局吗?我要报案,地址在第一医院住院部三楼VIp病房,有人涉嫌故意投放危险药品,意图谋害他人性命……”
林家景看着程砚秦打电话的背影,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
他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嘴里喃喃着:“不……不要报警……我错了……爸,我错了……”
可他的忏悔来得太晚。
病房里,柳老正小心翼翼地给林业康喂下护元丹,看着老人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他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落在窗外,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病床上,却照不进某些被贪婪和欲望填满的人心。
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名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进病房,出示证件后,对瘫坐在地上的林家景说,
“林家景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故意伤害,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林家景被警察架着起身时,目光最后落在病床上的父亲身上,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悔意,却早已回天乏术。
他被带出病房的那一刻,染清端着刚煎好的醒脾汤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轻舒了口气,将汤碗递到柳老面前:“师父,汤来了,林业康应该快醒了。”
“不对。”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程砚秦瞬间反应过来,
“不对,如果他是准备慢慢投毒,为什么当时会给柳园打那个电话。”
程砚秦的话,让安心的两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柳老沉思了片刻,
“当时,打到柳园的电话,是我接的,当时情况紧急,没有仔细听到底是谁的声音。”
“难道不是林家景打的?”
“那会是谁?”
染清思考了半天,想不到到底会是谁,愿意冒险去帮这个忙。
染清也跟着皱起眉,端着汤碗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难道是林家景的同伙?可他刚才都把什么都说了,没提还有别人帮忙啊。而且谁会愿意跟他一起冒这个险,万一被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
程砚秦转过身,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那个被丢弃的药瓶上。
他弯腰捡起药瓶,仔细看着上面的标签,突然注意到标签边缘除了之前发现的透明胶痕,还有一点极淡的暗红色印记,像是某种颜料蹭上去的。
他指尖蹭了蹭那处印记,抬头看向柳老:“柳老,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病房里除了林家景和护工,还有别人吗?”
柳老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当时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护工在收拾东西,林家景站在病床边,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怎么了,这印记有问题?”
“不好说。”
程砚秦将药瓶递给柳老,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药瓶不是林家景一个人处理的。”
“这种暗红色印记,像是最近很火的那款进口水彩颜料,我之前在网上查看到过这个,当时还投了一笔进去,所以比较熟悉对这个产品。
“颜色很特别,不容易洗掉。”
“而且这个颜料的受众群体,是孩子们。”
“如果不是护工或者林家景用的,那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打电话的人留下的。”
染清立刻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护工,护工吓得连连摇头,
“不是我!我从来不用那种东西,我连画画都不会!”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林业康突然发出一声轻哼,眼皮彻底睁开了。
他眼神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柳老立刻快步走过去,俯身轻声问道:“林先生,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业康缓缓转动眼珠,看到柳老后,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柳老……药……有人换药……”
“你别急,慢慢说。”
柳老连忙安抚他,给染清递了个眼色,让她倒点水过来,
“你还记得是谁给你换的药吗?或者你看到什么了?”
林业康喝了口水,缓了缓,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瓶,眼神里满是后怕:“昨天……昨天下午,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药瓶,好像在换我床头柜上的药。”
“我想喊,却没力气……后来林家景进来了,给我喂了药,我就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