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强连忙喊住裴栖砚,有些烦躁地冲来人怒斥:“一个女人而已,赢了就赢了,让她走,别来打扰我跟裴先生,滚出去。”
“可是……”小弟面露慌张,想要解释,看了眼坐在红色沙发上散漫不羁的裴栖砚又欲言又止。
金强:“可是什么可是,快滚!”
小弟犹豫两秒,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房间恢复安静,金强搓了搓手,笑嘻嘻看向裴栖砚:“裴先生,刚是意外,我们继续。”
“不用继续了,刚说得很清楚,我要的是垄断,你想吃两家不可能,我也不喜欢,如果你接受不了,就当今天只是喝了顿酒。”
裴栖砚站起身,耳垂上暗红色耳钉亮得刺眼,衬衫的扣子崩开一颗露出锁骨线条,一条黑银色链条项链陷在其中,他没管,单手插进西装裤中,径自往外走。
金强还想阻拦,可他已经出了门。
金强气不过一脚踹在旁边服侍的女人身上:“一群废物!全特么的废物!”
裴栖砚听到屋内的嘈杂,嗤笑一声。
身旁助理忍不住开口:“三少,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万一不合作了怎么办?那批材料可就只有他有。”
“不合作?”裴栖砚眸色稍暗,勾了勾唇角,睨他一眼:“过了今晚,你看除了我,谁敢要他的货。”
助理听此脚下微顿,转头看了眼身后房间,默默给金强点了蜡。
裴栖砚无视楼下凌乱的场景,百无聊赖般打了个哈欠,忽然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瞳孔骤然睁大。
助理追上来见他不动,不明所以道:“三少,您怎么了?”
裴栖砚眉头上抬,玩味道:“你看那吧台的人是谁?”
“吧台?”助理顺势看过去,哪还有什么人:“没人啊三少,您……哎……”
话没说完,裴栖砚已经跑下了楼。
助理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裴栖砚这么着急,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
一路追到门外,裴栖砚只看到灰紫色机车残影。
盯着那抹残影,裴栖砚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吧台兑换筹码的很像是聂凌希,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五点,这郊区贫民窟,竟然敢来这种地方。
助理喘着粗气追出来,不明所以道:“三少,您追谁呢?”
裴栖砚思索再三,没有明说:“去,把今晚赌场发生的事情搞清楚,我要视频,越清晰越好。”
如果真的是聂凌希,那就证明上次在公交站台的也是她。
白天装得人畜无害,晚上竟然这么野,她肯定要干什么。
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他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助理:“三少,这地方没有摄像头,视频这……有点……”
“你觉得我信吗?”裴栖砚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明面上没有,暗地里会没有吗?动动脑子,不要一副脑子进水的模样,说是我的人,小爷都嫌丢人。”
助理闭上嘴,无奈又无助地看着他离开。
天色渐亮,绵绵细雨变成大雪,聂凌希打着哈欠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林晴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书包和围巾。
聂闫松一反常态笑意吟吟放下报纸站起身:“醒了,昨晚听管家说你没吃饭,是还在生气?爸爸已经训斥过锦珩了,今早他还说要给你买礼物说对不起呢。”
聂凌希上前的脚步未停,视线扫到他已经拆掉石膏的手臂,面露关切不答反问:“父亲的手好些了?”
“好多了,今早才拆的石膏,乔家的药的确很好。”聂闫松昨天连夜让医生把药做了检查,报告显示药没有任何问题,接骨疗伤有奇效,他吃了两颗,今早手臂就没昨天那么疼了。
说来也真是神奇,乔家现在的医术这么强了吗?以后地位不可估量啊。
聂凌希笑了笑:“那就好,刚父亲说锦珩弟弟要送我礼物,那我可以选吗?”
她像是放开了,对聂闫松没有任何防备,亮晶晶的眼眸纯澈干净,无一丝杂质,问话时,声音清脆悦耳,似山涧清泉。
聂闫松一时嘴快,没有细想:“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
“可以要他的课后笔记本吗?过两天要考试,我有好多不会,实验班教得不一样,也不好麻烦乔同学教我,所以想看看锦珩弟弟的,放心我不会弄坏的。”聂凌希大大的眼睛写满渴望,似求上进的乖乖女。
聂闫松没有拒绝地点点头:“当然,我让他整理一下,考试不用紧张。”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学校让你继续在实验班,你就答应没事,只要你想,在哪都能学。”
聂凌希乖巧地答应,似忘了前两天发生的不愉快:“那父亲,我先上学了,今天有奚老师让我们早些到校。”
“行,让佣人给你把早饭带一份,忙着学习也要好好吃饭,身体重要”聂闫松像个关爱子女的慈父,那笑意吟吟的面下,却无一丝温情,只有对利益的算计。
聂凌希点点头,走到门口接过林晴手里的围巾戴在脖子上,转身冲聂闫松甜甜一笑:“父亲再见。”
聂闫松冲她摆摆手,目送她上了车。
聂锦珩这时从餐厅走出来,眉宇间表露出不耐烦:“爸,我不记笔记,也没说过要送她礼物,你想讨好没必要这样吧。”
聂闫松眸色稍暗,盯他一眼:“不论她心中所想,既然带来了实际利益你就应该知道,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比撕破脸要好得多,况且,你顺手记一下就能让她对你放下戒备,
何乐而不为?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你觉得到时候撕破脸我该向着谁?”
聂锦珩攥紧拳头,眸中染上不甘。
聂闫松声音沉重,苦口婆心道:“你还小,有些事情我教你,你就照着做,对你未来有帮助,未来这聂家到你手里,你需要接触的人更多,不要为了一点不愉快就跟你妈一样,
有的时候控制一下自己,没有坏处,你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聂锦珩闷声嗯了声:“知道了。”
聂闫松见状叹了口气:“爸爸说这么多,不是偏心谁,你跟萱依是我看着长大的,谁亲谁疏,我有分寸,但你们也别让我太难做,爸爸也很难办。”
聂锦珩没说话,自昨天过后,心里已经对他没了从前那般信赖,只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