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绣迷阵的绣纹像无数条黑色的毒蛇,朝着沈砚秋等人缠绕过来。绣纹上的噬魂毒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落在地上的腐石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沈砚秋用活绣的金线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可金线刚碰到绣纹,就被毒汁染成黑色,开始断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轻晚掏出医魂针,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灵力,将针甩向绣纹的节点,“医神道?清毒针!能暂时中和噬魂毒,沈砚秋,你趁机补全下一个岔路口的绣纹!”
银针刺入绣纹节点,淡绿色的灵力顺着绣纹蔓延,黑色的毒汁渐渐褪去,绣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沈砚秋抓住机会,冲向左边的岔路口 —— 这个路口的绣纹刻的是《牡丹亭》,少了 “良辰美景奈何天” 这句唱词。他掏出灵丝,指尖飞快地穿梭,金色的丝线在绣纹上补出工整的字迹。
“快!补完了就走!” 林惊鹊举着跑灵枪,对准身后追来的绣纹,蓝光时不时射出击退几缕漏网的绣丝。阿武还在石门后战斗,她的心像被揪紧,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帮忙,可她知道,只有尽快通过迷阵,才能从背后夹击黑袍,救回阿武。
沈砚秋补完绣纹,岔路口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新的通道。众人刚冲进去,身后的通道就被绣纹重新封锁,将追来的毒丝隔绝在外。他们来不及喘息,继续往前跑 ——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古老的苏绣作品,都是沈砚秋祖父沈墨卿的手笔,有戏服图样,有戏神雕像,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阵法图谱。
“这些绣品里藏着迷阵的线索,” 苏清玄的残魂说,“沈墨卿当年设计这个迷阵,不是为了困住人,而是为了筛选真正懂戏神道的人。你看这幅《戏神镇邪图》,图上的戏神手里握着的,就是戏神之心的雏形。”
沈砚秋凑过去,仔细看着绣品 —— 图中的戏神穿着金色的蟒袍,手里握着一枚红白相间的玉佩,正是戏神之心的模样。玉佩周围环绕着三道光,分别是红、绿、蓝三色,对应着活绣、医魂、兵道的灵力。“难道说,破阵需要我们三人的灵力结合?” 他恍然大悟。
“没错!” 苏清玄的残魂点头,“接下来的岔路口,肯定需要你们三人同时注入灵力,才能补全绣纹。黑袍不懂戏神道的真谛,就算他先进入迷阵,也找不到正确的路线。”
果然,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出现一个三叉路口,每个路口的绣纹都刻着不同的戏目,分别需要活绣、医魂、兵道的灵力才能激活。沈砚秋、苏轻晚、林惊鹊对视一眼,各自站在一个路口前,将灵力注入绣纹。
红色的活绣之光、绿色的医魂之光、蓝色的兵道之光同时亮起,三道光芒在三叉路口的中央汇聚,形成一道三色光柱。光柱击中墙壁,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藏在里面的木盒 —— 盒里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正是沈墨卿的手迹。
沈砚秋急忙翻开日记,里面记载着戏神陵的秘密:戏神之心并非武器,而是 “灵潮平衡器”,当年灵潮倒灌,是因为戏神之心碎裂,导致灵潮失控;黑袍和顾寒江误以为戏神之心能掌控灵潮,其实它的真正作用是修复灵潮平衡,解除噬魂咒。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戏神陵的结构图 —— 陵殿的中央,放着戏神之心的另一半碎片,而守护碎片的,正是 “戏神守陵人”。
“原来如此!” 沈砚秋激动地握紧日记,“黑袍他们一直搞错了戏神之心的用途!只要我们集齐两半碎片,就能修复平衡,彻底解除噬魂咒!”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黑袍的怒吼:“沈砚秋!你们别想拿到碎片!我已经启动了迷阵的‘锁魂机关’,整个迷阵都会坍塌,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绣品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苏清玄的残魂急得大喊:“快!从左边的应急通道走!那是沈墨卿留下的逃生路,能直接通往第三关‘医道破厄’!”
众人顺着苏清玄指引的方向,冲进左边的应急通道。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弯腰前行,头顶的石块不断往下掉,砸在地上溅起碎石。他们拼命往前跑,终于在通道坍塌前,冲进了第三关的石室。
第三关 “医道破厄” 的石室里,摆满了透明的玉棺,每个玉棺里都躺着一个浑身是毒的纯净戏魂 —— 这些戏魂是上古戏神道修士的残魂,被噬魂咒感染,陷入了沉睡。石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药鼎,鼎里熬着泛着绿光的药液,显然是用来解毒的,可药液已经快熬干了。
“这些戏魂是破咒的关键,” 苏清玄的残魂说,“只有用医神道的‘清魂术’唤醒它们,让它们的纯净戏魂融入戏神之心,才能彻底修复平衡。可清魂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轻晚,你……”
苏轻晚毫不犹豫地走到药鼎前,从医箱里掏出几株千年灵草,扔进鼎里:“我知道,医神道的责任就是救人,就算耗尽灵力,我也要唤醒它们。沈砚秋,你帮我护法,林尉官,你警惕周围的动静,黑袍肯定很快就会追来。”
沈砚秋和林惊鹊点头,分别站在苏轻晚的两侧。苏轻晚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淡绿色的灵力注入药鼎 —— 鼎里的药液瞬间沸腾,散发出淡淡的清灵之气,顺着玉棺的缝隙钻进去。玉棺里的戏魂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黑色毒素开始消退。
可就在这时,石室的大门突然被炸开,黑袍带着十几个守序派修士冲了进来,手里的黑色长枪对准了苏轻晚:“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这些戏魂就算醒来,也会被我用噬魂术控制,成为我的武器!”
林惊鹊立刻举着跑灵枪反击,蓝光射中最前面的修士,将他击倒在地。沈砚秋也用活绣的金线缠住几个修士,阻止他们靠近苏轻晚。可守序派的修士太多,他们渐渐被逼到药鼎旁,苏轻晚的灵力也消耗巨大,脸色越来越苍白。
“沈砚秋,你再不投降,我就杀了苏轻晚!” 黑袍突然绕到苏轻晚身后,长枪的枪尖抵住她的喉咙,“把戏神之心碎片和沈墨卿的日记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苏轻晚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黑袍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沈砚秋看着被劫持的苏轻晚,又看了看玉棺里刚醒来一半的戏魂,心里满是纠结 —— 交出碎片,黑袍就会掌控戏神之心,域城的百姓都会遭殃;不交,苏轻晚就会有生命危险。
“沈砚秋,别管我!” 苏轻晚大喊着,试图用医魂针偷袭黑袍,“完成破咒,守护域城,才是最重要的!”
黑袍察觉到苏轻晚的动作,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闭嘴!再乱动,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沈砚秋,我数三声,你不交出来,她就死定了!一 —— 二 ——”
就在黑袍要数 “三” 时,石室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道黑色的身影 —— 正是之前帮助过他们的神秘黑影!黑影手里拿着一把泛着白光的匕首,朝着黑袍的后背刺去:“放开她!”
黑袍猝不及防,被匕首刺中肩膀,疼得惨叫一声,松开了苏轻晚。苏轻晚趁机挣脱,跑到沈砚秋身边。黑影趁势发起攻击,匕首的白光不断击中守序派修士,修士们纷纷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黑袍又惊又怒,捂着流血的肩膀:“你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们?”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朝着沈砚秋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尽快唤醒戏魂。沈砚秋会意,立刻帮苏轻晚注入灵力,药鼎的清灵之气越来越浓,玉棺里的戏魂终于全部醒来,身上的毒素彻底消退,开始朝着戏神之心碎片围过来。
黑袍看着越来越近的戏魂,知道自己讨不到好,转身就往石室外面跑:“沈砚秋,你们给我等着!陵殿里见!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守序派的修士见黑袍跑了,也纷纷跟着逃走。石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神秘黑影。
“多谢你出手相助,” 沈砚秋走上前,“请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帮我们?”
黑影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 眉眼间和沈砚秋有几分相似,只是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哥,” 黑影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我是小白,沈砚白。”
沈砚秋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白?你…… 你不是变成戏偶了吗?怎么会……”
“当年我被顾寒江改造成戏偶后,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 沈砚白说,“后来我被戏神陵的守陵人发现,他用守陵人的力量修复了我的残魂,还教我掌控戏魂之力。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就是想等你找到戏神之心,帮我彻底恢复……”
沈砚秋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冲过去,想要抱住沈砚白,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 小白的身体还只是残魂凝聚而成,无法触碰。“小白,对不起,当年是哥没用……”
“哥,别说对不起了,” 沈砚白笑了笑,“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陵殿里的另一半戏神之心,修复灵潮平衡。不过,黑袍肯定会在陵殿里设下陷阱,我们得小心。”
就在这时,石室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玉棺里的戏魂突然变得焦躁起来,朝着陵殿的方向飞去。苏清玄的残魂脸色大变:“不好!陵殿里的戏神之心碎片有异动,可能是黑袍启动了陵殿的‘噬魂阵’!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不然碎片会被噬魂阵污染!”
众人不敢耽误,跟着戏魂的方向,朝着陵殿跑去。沈砚秋看着身边的小白,心里满是激动和愧疚 —— 他终于找到弟弟了,可他不知道,小白的残魂其实并不完整,守陵人当年在修复他时,还注入了另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正随着靠近陵殿,慢慢苏醒。
陵殿的大门越来越近,里面传来黑袍的笑声:“沈砚秋,我在陵殿中央等你!戏神之心和你弟弟的残魂,我都要!这一次,你们谁也别想逃!”
沈砚秋握紧镇灵佩,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白,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保护好伙伴,拿到戏神之心,彻底解除噬魂咒。可他不知道,陵殿里等待他的,不仅是黑袍的陷阱,还有小白残魂里隐藏的秘密 —— 那股守陵人注入的力量,其实是戏神本体的残魂,一旦靠近戏神之心,就会彻底掌控小白的意识。
陵殿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的戏神雕像泛着淡淡的黑光。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带着众人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坚定,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