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峡谷深处的黑色宫殿内，暗紫色的魔气如同沸腾的潮水，在殿中盘旋涌动。慕瑶盘膝坐在魔晶打造的王座上，玄螭本源的黑色鳞气与相柳本源的墨绿色毒雾在她掌心交织，却始终无法融合——那两团本源像生了锈的齿轮，转得磕磕绊绊，每一次碰撞都让她体内的经脉泛起刺痛。
“该死。”慕瑶低咒一声，指尖泛起淡紫色灵光，强行压制着翻涌的本源。她能清晰感觉到，玄螭的鳞气带着嗜杀的狂躁，相柳的毒雾藏着腐蚀的阴狠，两者本就相冲，再加上她之前吸收的三魔皇、三妖皇本源，此刻在体内乱作一团，尤其是那六皇本源，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卡在灵脉深处，怎么炼化都纹丝不动。
她烦躁地抬手挥散周身的魔气，目光无意间扫过殿外的天空——原本悬在玄黄洲上空的仙域，竟没了踪影。慕瑶揉了揉眼睛，以为是魔气影响了视线，可再仔细看，那片常年被云雾笼罩的空域，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蓝天，连一丝灵脉波动都没有。
“仙域呢？”她皱起眉，对殿外的魔族长老喝问，“去查！玄黄洲上空的仙域去哪了？”
长老连忙躬身退下，片刻后慌张回报：“女帝，仙域……消失了！探子说，昨日还在，今日一早便没了踪迹，连灵脉印记都找不到！”
慕瑶手指敲击着王座的扶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么大的仙域，总不能凭空消失，难道是被人降下来了？她想了想，突然笑了——管它仙域去哪了，反正迟早要毁掉。眼下炼化本源才是要紧事，既然仙域没了动静，不如让魔族先休养几日，等她掌控了所有本源，再去找那个藏起来的仙域算账。
“传令下去，”慕瑶语气冷冽，“魔族全员闭关修炼，不许外出寻衅。等我炼化完本源，再踏平九州大陆的仙修势力！”
长老们齐齐躬身应下，转身去传达命令。殿内只剩下慕瑶一人，她重新闭上眼，掌心的淡紫色灵光再次包裹住本源，只是这一次，眼底多了几分警惕——仙域突然消失，绝非偶然，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
与此同时，仙域静心殿内，许言年靠在玉床上，傅有娇正用灵泉的水给他擦拭手腕。族老们围坐在殿中的石桌旁，最年长的族老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缓缓讲述着九州大陆的过往。
“千年前，这片大陆曾被三十六魔皇、七十二妖皇统治，他们嗜杀成性，人族被当作牲畜宰杀，苦不堪言。”族老的声音带着沉重，“后来赤帝与寒帝降临，赤帝主火，烧尽魔皇的黑鳞；寒帝主冰，冻住妖皇的藤蔓，两人联手将那些魔物封印在蚀骨渊，才让人族有了喘息之机。”
千汐坐在一旁，补充道：“古籍上说，赤帝与寒帝为了稳固封印，最后化作了九州大陆的山川河流，用自身本源滋养大地，才让魔气再也不敢外泄。”
“不对。”许言年突然开口，打断了千汐的话。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那里虽已恢复墨色，却能隐约看到一丝赤红的纹路，“赤帝与寒帝没化作九州大陆。”
千汐愣住了，族老们也停下翻书的手，疑惑地看向他。
许言年又指了指右眼，冰蓝色的痕迹同样若隐若现：“他们的本源，在我这里。”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傅有娇手里的布巾都停在了半空，顾子月握着人皇剑的手微微收紧，韩小温更是瞪圆了眼睛：“许先生，你是说……你吸收了赤帝和寒帝的本源？”
许言年点了点头，没有细说婴儿时期的事，只是淡淡道：“之前在白岳山，他们的灵眼融入了我的界瞳，本源也就跟着进来了。所以你们说的‘化作山川’，其实是误传——他们的灵脉，早就成了我界瞳的一部分。”
【主人！你怎么不说是我和守序吸收的？】破界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带着不满，【当时你还是婴儿，是我抱着灵眼啃了三天，才把赤帝的火本源吸出来的！守序还抢了寒帝的冰本源，说要给你当摇篮垫！】
【破界！你胡说什么！】守序的声音立刻反驳，带着羞恼，【我那是怕冰本源太寒，伤了婴儿时期的主人，才用守力温养的！倒是你，差点把赤帝的灵眼烧裂，还说要烤了吃！】
【我那是试试灵眼的纯度！】破界嘴硬，【再说了，要不是我，赤帝的火本源能那么快融入界瞳？你看主人现在用敕天阳多顺溜，那都是我的功劳！】
【明明是我用守力稳住了寒帝的冰本源，主人才能用敕天月召唤明月，否则早就被寒气冻伤灵脉了！】
许言年揉了揉太阳穴，没理会脑海里的争吵，只是对族老们说：“赤帝和寒帝的本源还在，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当年的封印，应该还能撑住——但如果有人强行炼化魔皇、妖皇的本源，封印可能会松动。”
最年长的族老脸色骤变，连忙翻到古籍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批注：“没错！古籍上写着，若魔皇、妖皇的本源被唤醒，封印便会出现裂痕！最近魔族新来了个女帝，会不会……”
“有可能。”顾子月接过话，指尖的人皇剑泛着微光，“之前炮轰仙域的，就是魔气。如果那个女帝在炼化魔皇本源，那她迟早会找到这里。”
傅有娇放下布巾，语气担忧：“言年，你吸收了赤帝和寒帝的本源，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灵脉耗得更快？”
许言年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觉得体内一阵空虚——刚才跟景逸动手时耗掉的灵脉，只恢复了一成，现在又开始往下掉。【主人，灵脉又到红线边缘了！】守序的声音带着急切，【你别再说话了，赶紧调息！】
【都怪破界！刚才非要在脑海里吵，耗了主人的精神力！】守序又补充道。
【关我屁事！是主人自己话多！】破界反驳。
许言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众人说：“我没事，就是灵脉又空了，得歇会儿。”
韩小温立刻举起怀里的灵草：“我去熬凝灵草汤！这次加三倍养魂花，肯定能补回来！”
李道胤拍了拍陈肆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要不还是让陈肆给你渡点灵力？他的火属性跟赤帝本源合得来，补得快！”
陈肆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自己来？我看你跟许先生的冰属性也挺合的，正好给你降降火气。”
顾子月没参与打闹，只是对族老们说：“既然封印可能松动，我们得尽快加固仙域的防御。人族的修士可以先搬进来，跟我们一起修炼，也好提前适应仙域的灵脉。”
族老们连忙点头：“全听女帝安排！我们人族还有些祖传的阵旗，能用来加固防御，我这就让人去取！”
许言年靠在玉床上，闭上眼睛调息。脑海里，破界还在跟守序吵，一会儿说要去魔渊峡谷探探慕瑶的底，一会儿说要给许言年找些魔晶补灵脉，守序则一直劝他别冲动，先养好灵脉再说。
他没插话，只是静静感受着体内的本源——赤帝的火在左眸里跳动，带着灼热的力量；寒帝的冰在右眸里流转，藏着刺骨的寒意；元力的白色灵光在灵脉深处缓缓游走，天力的金色道纹在眉心若隐若现。这六种力量，每一种都强大无比，却也每一种都耗损巨大，难怪他总缺蓝。
【主人，其实赤帝的火本源可以自己生成灵力，只要你多催动几次敕天阳，让火本源活跃起来，就能自动补灵。】守序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寒帝的冰本源也一样，多召唤敕天月，冰本源会吸收空气中的寒气转化成灵力。】
【真的？那我之前怎么不知道？】破界的声音带着惊讶。
【你只顾着打架，哪会注意这些细节。】守序哼了一声，【主人，你试试，先催动一丝赤帝之火，别用太多力，就当是温养本源。】
许言年依言照做，指尖泛起一缕微弱的赤红火焰。火焰刚一出现，就像是引动了左眸里的本源，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灵脉缓缓流出，虽然不多，却真实存在。
【真的有灵力！】破界的声音兴奋起来，【主人，多催点！把火本源全唤醒，以后就不用怕缺蓝了！】
【别乱来！】守序连忙阻止，【主人现在灵脉虚弱，只能慢慢温养，要是强行唤醒本源，会反噬的！】
许言年散去指尖的火焰，心里有了底。虽然现在还缺蓝，但至少找到了补灵的方法，以后只要多温养赤帝和寒帝的本源，灵脉应该能慢慢恢复。
这时，韩小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灵草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递到许言年面前：“许先生，汤熬好了！我尝过了，不苦！”
许言年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温热的灵液顺着喉咙往下，与体内的本源之力交织，灵脉里的空虚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子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防御图纸：“言年，我们商量好了，人族的阵旗加上仙域的防御阵，能布下三道火雷屏障。李道胤和陈肆去忘川崖加固，我带着族老们去落霞谷，你在这里安心调息，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言年点了点头，看着顾子月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傅有娇、血兮妃，还有捧着空碗的韩小温，心里一阵温暖。虽然前路还有很多未知——慕瑶的魔族、邪仙修的仙帝、妖族的妖皇，每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他就不怕。
【主人，等你灵脉恢复了，我们去魔渊峡谷找那个女帝算账！】破界的声音带着战意，【我倒要看看，她能炼化多少魔皇本源，说不定我一口火就能烧了她的本源！】
【别冲动，先弄清楚她的底细再说。】守序的声音依旧沉稳，【不过……如果她真的在破坏封印，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许言年睁开眼，望向殿外的天空。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玉床上，带着淡淡的暖意。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慕瑶迟早会找上门，邪仙修的仙帝也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有赤帝的火、寒帝的冰，有伙伴们的支持，还有这方能遮风挡雨的仙域，就算再难，他也能守住这最后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