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书房的窗棂，落在案上的金属片上，泛着冷冽的光泽。曹复刚将农书的竹简归拢，庭院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安国君！找到了！剩余的金属片全找到了！”斥候满脸尘土，铠甲上还沾着水草的碎屑，双手捧着两块金属片，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曹复快步上前，接过金属片。两块金属片的纹路与之前的完美契合，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上面的图案清晰呈现——正是云梦泽祭坛的俯视图，祭坛中央刻着“祭毕启阵”四个古楚文，线条扭曲如蛇，与潜龙会的蛇形纹完全吻合。
他将金属片按图案摆放在案上，指尖摩挲着“启阵”二字，掌心的汗将纹路浸湿。心里嘀咕：这祭坛居然藏着阵法，潜龙会是想借着祭祀启动什么，楚国在背后推波助澜，怕是没安好心。
“暗探那边有消息吗？”曹复抬头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斥候躬身道：“暗探传回消息，云梦泽的祭坛已基本建成，楚国的芈姓贵族亲自坐镇，祭祀日期定在半月后的月圆之夜。”
曹复点头，将金属片收好，揣进怀里。金属片的冰凉贴着胸口，让他冷静了几分。半月时间，足够鲁国做好准备，只是这“启阵”到底是什么，还得弄清楚。
离开书房，曹复前往商队营地。沿途的田埂上，农夫们正照着农书里的方法，用新合金锄头给麦苗松土，测水器的铜铃挂在田边，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有妇人提着食盒走过，笑声在田野间回荡。
商队营地内，新合金打造的护卫铠甲整齐排列，银灰色的装甲泛着冷光，盾牌上刻着鲁国旗帜的暗纹。陈亮正指挥士兵给商队装车，锦缎被装在密封的木盒里，农书和测水器图纸则用防水的油布包裹，旁边还堆放着新合金打造的短刀和弩箭。
“安国君！”陈亮见曹复进来，拱手道，“商队已经准备就绪，护卫都配备了新合金铠甲和连弩，沿途的补给点也已安排妥当。”
曹复拿起一面盾牌，掂量了一下，重量比青铜盾轻了三成，却异常坚固。他用短刀砍了一下，盾牌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心里暗道：这新合金护卫装备，比现代的防弹衣差不了多少，足够应对沿途的盗贼和小股敌军。
“再给商队加装几辆‘陷车’。”曹复道，“用新合金做车架，车轮两侧装暗刺，遇到袭击时，陷车可以堵住退路，暗刺能刺穿对方的马蹄和车轮。”
陈亮眼睛一亮：“安国君想得周全！陷车一装，商队的防御又强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名官吏快步跑来，手里拿着一封竹简，脸上带着喜色：“安国君！齐国使者传来消息，第一批锦缎在齐国大受欢迎，齐王愿意用三倍的铜铁换取锦缎，还想与我们签订长期贸易协定！”
曹复接过竹简，指尖划过上面的文字，心里涌起一股喜悦。这意味着鲁国的贸易之路彻底打通，铜铁盐的缺口终于能补上，工匠营的量产也能跟上了。
“回复齐国使者，同意签订长期协定。”曹复道，“另外，让商队带些新织的云纹锦，送给齐王和齐国的贵族，打好关系。”
“诺！”官吏躬身领命，转身离去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曹复走到锦缎的木盒旁，打开一看，淡青色的锦缎在阳光下格外鲜亮，暗纹的鲁国旗帜若隐若现。他想起现代的品牌营销，心里嘀咕：这暗纹防伪加赠送贵族，妥妥的古代版品牌推广，用不了多久，鲁国锦缎就能垄断各国市场。
离开商队营地，曹复前往工匠营。公输墨正带着工匠们改良陷车，新合金做的暗刺锋利如牙，车架上还加装了可折叠的连弩支架，不用时能收起来，不影响运输。
“安国君！您看这陷车，展开后能形成一道防御墙，连弩支架能同时发射五支箭！”公输墨脸上沾着黑灰，兴奋地说道，手里的小锤还在敲打着陷车的支架。
曹复点头，伸手拉动陷车的机关，“咔哒”一声，暗刺弹出，连弩支架展开，操作简单又灵活。他想起现代的多功能装甲车，心里暗道：这陷车就是古代版的多功能防御车，虽然简陋，但实用得很。
“再给陷车加装一个烟雾发射器。”曹复道，“和战船的烟雾发射器一样，遇到紧急情况时点燃，烟雾能遮蔽视线，方便商队撤离。”
公输墨连连点头，立刻掏出竹简记录：“属下这就去安排！有了烟雾发射器，就算遇到大批敌军，商队也能安全脱身！”
工匠营外，几名学宫的学生正在给工匠们讲解农书里的新耕作方法，工匠们围在一起，听得认真，时不时有人提出疑问，学生们耐心解答，气氛热烈。
曹复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踏实感。鲁国现在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农业、手工业、商业、军事相互配合，越来越强大。只是云梦泽的祭祀和楚国的动作，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离开工匠营时，已是午后。曹复沿着泗水岸边行走，水面上的新合金战船正在护送商队出发，船帆上的鲁国旗帜迎风招展，锦缎的木盒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石砚站在码头上，手里拿着一份军报，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安国君，暗探传回消息，楚国也在打听我们的锦缎和新合金工艺，还派了不少细作混入各国，试图接近商队。”
曹复心里一沉，掌心的汗又冒了出来。楚国果然盯上了鲁国的工艺，锦缎的成功不仅带来了贸易利益，也引来了觊觎。他摩挲着怀里的金属片，指尖的纹路硌得微微发疼。
“让商队的护卫多加留意，尤其是各国的商人，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控制。”曹复道，“另外，让潜伏在楚国的暗探，重点查芈姓贵族的动向，弄清楚祭祀的具体流程和‘启阵’的含义。”
“诺！”石砚躬身领命，转身时左腿的旧伤微微牵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没放慢脚步。
曹复继续沿着河岸行走，顺手捡起一块鹅卵石，在掌心慢慢搓碎。阳光照在水面上，商队的船只渐渐远去，变成一个个小点。他想起现代的国际贸易，心里嘀咕：这战国的贸易，果然是机遇与风险并存，既要赚各国的钱，还得防着他们偷技术、搞破坏。
走到一处渡口，几名农夫正围着一艘新造的小船议论。小船的船身用新合金加固，船桨也是新合金打造，划起来又快又省力。见曹复过来，一名农夫笑着道：“安国君，这新船太好用了！以前横渡泗水要半个时辰，现在一刻钟就到了，还稳当得很！”
曹复点头，伸手摸了摸船身的新合金加固层，冰凉光滑。心里暗道：新合金的应用越来越广，从农具、兵器到船只、建筑，鲁国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就算楚国真的动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泗水上，渡口的农夫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只小船在水面上漂浮。曹复转身往府邸走去，怀里的金属片硌着胸口，“祭毕启阵”四个字在脑海里盘旋。
他知道，半月后的月圆之夜，云梦泽的祭祀将是一场硬仗。潜龙会的阴谋、楚国的野心、祭坛的阵法，都将在那天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