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的指尖在桌沿划过，节奏未变。主控屏上五块分区依旧滚动着数据流，中央面板“合作项目检验进展”中的绿线持续上扬，客户协同指数稳定攀升。
林娜的声音从通讯终端传来：“市场监测组发现异常波动。”
陆轩抬眼，调出新弹窗。六小时内，三家重点代理商所在区域的客户咨询量下降三成以上。关键词记录显示，“锐界联盟”“价格低35%”“技术升级”频繁出现。
他按下内线频道：“赵宇、孙明、林娜、马亮，十分钟后指挥室集合。”
八分钟时，四人已就位。赵宇站在技术分析屏前，手指快速滑动图表；孙明打开财务模型表，正在比对历史竞品定价策略；林娜将最新舆情摘要同步至主屏；马亮则调出了对手公司注册信息与资金流向图谱。
“锐界联盟。”陆轩开口，“三个月前成立，注册地开曼，运营中心设在曼谷S座，法人代表匿名代持。过去两周，在东南亚六个城市同步启动推广，主打低价接入和‘七日免费试用’。”
孙明点头：“他们报价不到我们一半，服务范围几乎一致。按当前成本结构，这种定价撑不过六个月。”
“但他们不是靠服务赚钱。”马亮接话，“我在追踪他们的广告投放路径。主流平台的推广预算占比超过营收预估的两百倍。钱不来自经营收入。”
“是融资烧出来的。”赵宇说，“想用短时间拉高用户基数，做估值。”
陆轩看着屏幕上的客户流失曲线，轻微但持续。部分原本表达接入意向的企业开始延迟反馈。
“他们在抢窗口期。”他说，“只要让人觉得我们会被取代，就有资本讲故事。”
林娜递上一份简报：“已有两家媒体发布对比文章，标题直接写‘樊星阁时代终结？’社交平台上也出现了大量相似评论，质疑我们的响应速度和服务成本。”
“水军。”马亮确认，“Ip分散，发言模板化。源头指向两个境外营销机构，都曾为激进扩张型初创企业服务。”
陆轩沉默几秒，下令：“不降价。也不对骂。”
众人抬头。
“他们拼的是声量和速度，我们拼的是结果和信任。现在跟着降，等于承认他们是同等对手，而且我们输得起——但我们不是。”
他转向赵宇：“把这三十六小时的真实运行数据整理出来，做成可验证的公开报告。重点标出峰值负载下的零丢包记录，还有灾备切换的实际耗时。”
赵宇记下。
“孙明，核算我们的单位服务成本，列出明细。再找近三年打过价格战的同类企业，查它们半年后的存活率。”
孙明点头。
“林娜，准备一封公开信，语气平实，只讲事实。附上客户好评截图、第三方检测报告编号，还有这次合作项目的实时监控入口链接，让所有人能自己看数据。”
林娜开始起草框架。
“马亮，继续盯住他们的资金链。特别是曼谷S座的运维支出，如果实际投入远低于宣传规模，说明他们在虚标能力。”
“已经安排。”马亮说，“另外，清迈的硬盘箱还是没动，但新加坡那个中立节点接收的数据包又多了两次，内容加密等级提升。”
“不是迁移。”陆轩说，“是在喂训练集，或者建备用控制端。”
指令下达后，团队迅速分头行动。
两小时后，赵宇提交了优化版客户案例包，包含动态响应演示视频和定制化服务流程图解。孙明完成了成本白皮书初稿，并附上七个失败价格战案例的清算时间线。林娜的公开信经三次修改，最终版本以“我们不做选择题”为题，强调稳定性与长期交付能力。马亮则标记出锐界联盟三条主要宣传线路的操控节点，其中两条可逆向追踪至同一幕后推手。
傍晚十九点整，樊星阁官网首页更新。没有口号，没有攻击性言辞，只有一封致合作伙伴的信，下方挂着三份可下载的技术文件和一个实时数据查看通道。
与此同时，十家核心客户收到专属访问邀请。赵宇带队的技术小组将在二十四小时内上门，提供系统健康检查与性能调优服务。
市场反应在夜间显现。部分观望客户重新发起对接请求。一家原计划转投锐界联盟的物流企业发来消息，询问是否可以提前接入灾备演练模块。
但反击并未阻止对手动作。
凌晨三点，马亮发来紧急提示：锐界联盟在三个社交平台同时上线“七日体验计划”直播专场，现场演示所谓“毫秒级响应”，并放出“签约即返现50%”的限时政策。更有博主发布视频，声称掌握内部消息——“樊星阁正秘密撤离东南亚市场”。
陆轩看到这条消息时，天刚亮。
他召集全员晨会。
“他们怕我们不动。”他说，“所以我们得动，但不能乱。”
他调出客户续约率预测模型：“守住九十五以上。新增转化率，目标不降反升五个点。能做到吗？”
赵宇说：“技术层面没问题，只要客户愿意测试真实环境。”
孙明补充：“返现本质是变相贷款。我们可以推出‘服务保证金退还机制’，合同期满后返还百分之十费用，前提是持续使用满两年。”
“有绑定效果。”林娜评价，“比单纯降价显得更有底气。”
马亮则提出：“那条‘撤离’谣言，来源是一个刚注册三天的财经号。转发最多的几个账号，昨天下午集体充值了推广服务。背后有人统一操盘。”
陆轩听完，下达新指令：
“赵宇，今天中午前完成十场远程演示直播，每场针对不同行业场景。不提对手，只展示我们怎么解决问题。”
“孙明，把保证金方案细化，今天下午发布。同时联系那几家犹豫的企业，主动提出延期付款选项。”
“林娜，制作一组短视频，主题是‘客户的一天’。拍真实使用者的工作场景，不加配音，只放原始对话。”
“马亮，顺着那些充值账号挖下去。我要知道钱是从哪个账户批出来的。”
众人领命离开。
上午十点，樊星阁官方账号发布第一条“客户的一天”视频。画面里，某制造企业It主管在凌晨两点接到系统预警，十分钟内完成灾备切换，生产线未中断。他对着镜头说：“我不关心谁便宜，我只关心别停。”
该视频两小时内转发破万。
中午十二点，赵宇主持首场直播。一家电商客户现场发起十万级并发压力测试，樊星阁系统响应时间始终稳定在1.2秒以内。测试结束，对方当场签署追加合作协议。
孙明跟进的五家企业中，三家确认接受延期方案，两家要求进一步谈判。
马亮查到，推动谣言传播的充值账户归属于一家注册在塞浦路斯的数字营销公司，而该公司两周前曾接受锐界联盟的全资注资。
陆轩坐在主控屏前，市场反馈曲线开始回升。品牌声量较昨日同期上升2.1%，客户主动问询量恢复至正常水平的94%。
他翻看内部销售群的消息，有人仍在担心：“如果我们不降价，会不会失去价格敏感型客户？”
陆轩录入一段语音，全队广播：“风暴来了，有人跑，有人撑伞。我们不跑，也不盲撑——我们要造自己的船。”
语音发送后，他盯着主屏右下角的一条预警提示：曼谷S座刚刚向越南第二数据中心发送了一次异常大的配置同步请求，时间在凌晨四点十七分，持续183秒。
他放大该时段的数据流图谱，发现其中夹杂着一段未标记协议类型的传输包，目的地为新加坡节点。
陆轩按下通讯键：“马亮，把这个包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