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诧异的是,莫说红疹,连同他心口蔓延到脖颈处的那红色经络的颜色都变浅了许多——是相较于初次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服用流玉散之毒迹象的时候,还要浅淡。
“诶?我身上的这个经络怎么变浅了!”竹宝也发现了,他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口处的红色经络。
朱天成曾和他说,这是力量的象征,经络的颜色越红,说明越有力量。
他并不知这是中了毒,是能要命的毒……
那变浅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日后力气只会更小,不能当大将军了?
竹宝神色不定,笼着愁绪。
可江晚棠在发觉此事时,心里咯噔一跳,紧接着却是欢喜的,她忙蹲下来问着竹宝:“昨日,你这经络的颜色可是深红的?”
竹宝点点头,随后茫然地抬头问:“嗯,师父说过,这个越红,我以后的力气就会越大!晚棠姐姐,我这个颜色变淡了,是不是……没了力气,以后就不能留在廷振司了?”
江晚棠喜极,被他的言语逗笑,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哎呀小竹宝!这个颜色越淡才好呢,那朱天成骗你们的,日后只有这个经络的颜色彻底没了,才能当好司吏!”
“真的吗?”竹宝眼里重新有了光。
江晚棠连忙去将此事告知安歌与柴央。
柴央派人去楼阁里禀明了晏鹤川与元新霁。
随后一行人,纷纷来到了这间小屋。
竹宝站在中间,小小的个子刚裹好的衣裳又需脱下,给他们查看经络的情况。
他眨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将自己团团围起的哥哥姐姐,不禁有些脸红:“那个……我……”
可他是男子汉,男子汉光个膀子没什么的!
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他站得笔直。
可晏鹤川和元新霁一人一脸肃然的模样,看得竹宝心中七上八下。
这怯生生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安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元新霁适才轻轻咳了咳:“哎呦你们也是,一群姑娘家家的,凑进来做什么?你们看给竹宝吓的!”
他一边提起竹宝的衣裳,将他衣裳穿好,吩咐着下人将他送回院里去。
“他一个小孩,还是男孩,这有什么!”柴央不以为然,“何况这廷振司那么多男人,平日里光着膀子的我看的还少吗?我什么没见过!”
“就是!这有什么!”安歌忍不住附和。
晏鹤川站在她的身侧,听着她跟着响起的嚣张语气,目光带着细微的困惑,隐隐警示地投向她:“嗯?”
安歌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心虚地眨了眨眼,然后摆着手连忙解释:“我可没有啊,我没有看很多的……”
晏鹤川眼底失了笑,无奈地曲了手指轻敲了她的额头,随后发话道:“行了……说正事。”
江晚棠暂时放下同元新霁闹着别扭一事,拿起纸笔就开始写着一堆安歌看都看不懂地药材名和具体的用量、火候、煎药的时辰。
“我们都把流玉散往复杂了想,故而都未顾及眼前细微之处。未想到这流玉散之毒倒是与一些敏症的病理有着共通之处。”江晚棠沉着分析着,“都是需要养血润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