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真相后
果然如同破译的信息一样,甚至还要残酷!
祁默还在看。
不是看影像,是看影像里的血。
湖光把血映得真,像能闻到味 —— 铁锈味,还有点腥。
他脸上没表情,既没张嘴说 “不可能”,也没攥拳骂 “骗子”。
只有眼,像深潭,表面结着冰,冰下有火在烧。
火光照亮了他瞳孔里的东西:尸体堆、断剑、烧着的城。
他早猜过。
上次用【规则窥视】时,他看见魔族的攻击轨迹 —— 每次都差一点没伤到关键人物,像算好的。
当时他就觉得怪,哪有那么巧?
还有元宇宙的补给点。
每次联军快弹尽粮绝时,补给点就出现了,不多不少,刚好够撑到下一场仗。
他问过 Npc,Npc 只说 “系统安排”,他没再问,心里却记着。
还有【影狩】里的 “天丛云” 碎片。
上次斩妖族头领时,碎片突然亮了,斩破了妖族的防御 —— 那防御之前用导弹都打不动。
当时他就想,这碎片不一般,现在知道了,是 “规则允许的变量”。
现在,猜成了真。
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是疑神疑鬼,是真的有双眼睛在看。
寂静。
只有湖光晃,只有 “元” 的声音残在空气里,像没散的烟。烟是冷的,吸进肺里,疼。
过了多久?
祁默不知道。只知道影像里的血,好像干了,变成了黑。
他抬头。
眼还是深潭,冰下的火更旺了,烧得瞳孔都红了。目光像两柄淬了冰的匕首,直刺湖心的光影 —— 没绕弯,没问 “为什么”,只问了句,像冰裂:
“规则,可否抗衡?”
话很轻。
却像石头砸进寂静里。湖光顿了一下,波纹变密,像在抖。
“元” 的光影也停了半秒,然后才动,像水在流:
“规则之内,皆有可能。”
一道细光从光影里伸出来,像手指,指向祁默的眉心。细光很亮,却不烫,碰了下他的眼。祁默没躲,只是眨了下,眼里的火更亮。
“此间一切,依规则运行。”
细光收了回去,
“汝之【规则窥视】,是规则给的‘眼’—— 能看破绽;汝手【影狩】融‘天丛云’碎片,是规则给的‘刃’—— 能斩阻碍。”
光影里又显出道缝,比头发丝还细,缝里有微光:
“寻规则之隙 —— 如这道缝;用规则之力 —— 如你解析敌人破绽;甚至短暂改局部规则 —— 比如让某片区域重力变轻,都能做。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缝扩了点,能看见里面的脉络,像网。网是银的,绕来绕去,把整个空间都裹住。
“然。”
一个字,像冰珠砸在地上,没回音。
“知规则,不等于能改规则。”
光影的颜色深了,从淡蓝变墨黑,
“触碰规则要担其重。像扛着山走路 —— 山会压碎你的骨头,压烂你的肉,最后连灵魂都压成泥。”
光影里又映出个画面。
有个人,穿着跟祁默差不多的黑袍,手里也有把剑。他想改规则 —— 让魔族的攻击变慢。结果规则反噬了。
他的手指先开始融化,像蜡。然后是胳膊,再是身体。他没叫,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眼里满是怕。最后,他变成了一滩水,连剑都沉了进去,没了。
“若扛不住反噬,知道再多也没用。”
墨色更浓,快吸尽周围的光,
“汝求之路,不是坦途。代价… 会比你想的还重。”
声音飘在空间里,像深渊的叹息,带宿命的沉。
不阻止,不鼓励,只说事实 —— 铁会烫人,冰会冻人,规则会吃人。
祁默没说话。
他低头看【影狩】。
光痕在闪。
频率跟他的心跳一样,像在问:你怕吗?
代价?
祁默的嘴角动了下。
不是笑,是决绝的弧度。
他从踏上这条路,就没怕过代价。
代价早付过了 —— 血、伤、。现在不过再付一次。
他抬头。
眼里的冰化了,成了火 —— 沉静的火,像海面的落日,红得坚定。
没有迷茫,没有犹豫,只有清明。他看湖心的光影,声音不高,却像铁块砸在石头上,脆又硬:“告诉我,该如何做。”
风来了。
从祁默的背后吹来,吹起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却遮不住眼里的坚定。
风里带着规则的气息,像细针,刺在他的脸上。他没皱眉头,只是握紧了【影狩】。
剑柄的旧布磨着他的手,疼。却让他更清醒。
风声很微。
却震得湖光都颤了下。影像里的战旗,好像也被这风吹得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