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仙人关关内庆功帐暖意蒸腾,案上烫金军功册摞得老高,帐外年宵红灯笼映着雪光,雪粒子打在帐帘上沙沙作响。新兵团的军官们围坐一圈,陈明远攥着记功簿指节泛白,李锐反复摩挲战刀刃口,连两侧年轻副手们也直挺腰板——这些天早把“黄军师的赏”挂在嘴边,此刻目光灼灼,满是等着兑现那“意想不到的赏”的期待。)
黄蓉端着茶盏,指尖在温热的杯沿慢悠悠划圈,心里直叹——早知道这群“大杂烩”这么能打,当初说“有功必赏”时就该留几分余地!眼下功册上条条记着实功,陈明远死守隘口扛住三轮猛攻,李锐带轻骑斩了敌先锋,连年轻副手们也各有斩获,真要挨个兑现,她就是有十副身子也分身乏术。
“军师,我部弟兄守了三日三夜,没让蒙古人前进一步,这军功……”陈明远刚起头,就被黄蓉抬手打断。她放下茶盏,忽然弯唇笑出声,语气直白得没半分绕弯:“诸位,实打实地说,这次功太多、人也太多,你们总不能真要累死我吧?”
帐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低低的哄笑,连紧绷的气氛都松了些。黄蓉看着众人眼里的诧异,接着道:“当初说‘有功必赏’,这话绝不算数?算!但赏法得改改——今儿咱们挑一个兑现,谁的功最硬、谁最让我省心,这‘赏’就归谁。剩下的,军功我都一笔笔记在账上,往后要么轮着来,要么攒着换更大的好处——总不能让我今儿耗在这,明儿没力气管大军开拔的事吧?”
陈明远和李锐对视一眼,眼底虽有几分不甘,却也点头认账——真要一个个来,别说黄蓉扛不住,传出去倒像他们仗着功劳逼军师,反而落了下乘。倒是几个年轻副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挑一个也行,就怕军师偏着陈将军、李将军……”
黄蓉耳尖听得真切,忽然抬手指向帐中最年轻的身影——那是泸州派来的亲信周瑾,这次率三十轻骑闯敌营、烧了蒙古军粮道,可是实打实的奇功。“周瑾,你这次烧粮道,孤身探路、临危不乱,胆子够大,脑子也活,这赏,先给你。”
周瑾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连陈明远、李锐都愣了愣。黄蓉却笑得坦然,语气亮堂:“陈明远、李锐,你们是老将,我刚入川时就跟你们打过交道,‘赏’的滋味早尝过了,今儿让让后辈,往后机会多的是;周瑾年轻,敢打敢冲,这次赏他,也是让大伙看清——我黄蓉赏功,只看本事,不看资历老嫩!”
她起身走到周瑾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点打趣:“今夜帐里暖和,你且留下,其余诸位,年后咱们再慢慢论功——放心,我黄蓉的账,一笔都不会赖,更不会让你们白流血流汗!”帐内众人见她话说得敞亮,挑的又是最该赏的周瑾,倒也心服口服,纷纷起身拱手应“喏”。
陈明远走时,忍不住回头瞥了眼帐内,见周瑾红着脸跟黄蓉往后帐去,心里虽有些发痒,却也松了口气——至少军师没偏着谁,往后有的是机会。李锐则拽着周瑾的胳膊笑骂:“好小子,运气倒好!下次轮着我,可别跟我抢!”
后帐里,黄蓉看着周瑾局促得手都不知往哪放的模样,忍不住笑:“怎么?怕我吃了你?”周瑾忙摇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黄蓉笑着摆手:“放心,今儿不让你累着——但记好了,这赏不是白拿的,往后打仗,得比这次更卖命,别辜负了我挑你这一回!”她心里门儿清,这么做既解了“分身乏术”的困局,又安了老将的心,还能激励年轻军官,一举三得——至于往后的赏,慢慢来就是,反正这群人,只要有盼头,就有的是往前冲的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