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江临川把系统界面塞回兜里，手指还搭在青铜指环上。他刚活动了下手腕，眼角就瞥见东南方向的空气猛地一沉。
不是错觉。
那片区域的光线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样，边缘开始扭曲，地面砖缝里的灰尘无风自动，朝一个点汇聚。
“有东西过来了。”他说。
林婉立刻把罗盘抬到胸前，指针刚开始乱转，就被她用拇指按住底盘强行稳住。她没说话，但左手已经摸到了银镊子的柄。
陈虎把消防斧往地上一顿，鞋底在地砖上擦出半道白痕。他右腿微弓，左肩下沉，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三个人还没摆开架势，那团扭曲的空间突然炸开。
人影落地时没有声音，像是从另一段时空直接挪移过来的。唐装，玉冠，手里捏着一块刻了符文的玉牌。他站定后第一件事就是冷笑。
“就你们三个？”那人扫了一眼，“秘地都敢进，命还挺硬。”
江临川没答话，脑子里却飞快过了一遍刚才系统弹出的数据流。这家伙的气息波动频率和上一章末尾残留的监视信号一致，只是强度翻了不止一倍。
凝域境初期。
比他们高出一个大境界。
对方抬起手，玉牌往前一送。空气中立刻浮现出三条黑线，像锁链一样朝三人脖子缠去。
江临川瞳孔一缩，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他猛地侧身，指环蹭过裤缝发出轻微摩擦声，同时低吼：“三角阵！压中线！”
林婉瞬间向左斜跨两步，红绳从手腕滑到指尖，缠住罗盘边缘一圈。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铜盘上，指针“咔”地一声锁定目标。
陈虎那边更直接。他怒吼一声，斧头横劈而出，符光炸裂，阴锁应声断开一段。可反震力让他退了三步，脚跟碾碎了地砖。
“操！”他啐了一口，嘴角渗出血丝，“这玩意儿带劲！”
唐装男人轻飘飘地站着，连衣角都没晃。“蝼蚁也敢查张家旧事？”他手指一勾，玉牌旋转半圈，地面裂缝蔓延，一股阴风贴着地面向三人卷来。
江临川感觉灵力运转慢了一拍，像是在泥里走路。他知道这是凝域境的压制——对方用灵域改变了周围规则，让他们体内的能量不听使唤。
他低头看了眼右手小指。
指环在发烫。
系统界面自动弹了出来，灰扑扑的屏幕上蹦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阶灵域干扰】
【建议：切换模式 or 跑路】
“跑个屁。”江临川低声骂了一句，把界面甩了回去。
他闭了下眼，脑子里回放石碑上的符文轨迹。那些线条不是随便画的，它们在循环，在流转，像某种程序代码。而眼前这个人的灵域……也有节奏。
只要找到那个节拍点，就能插一脚进去。
“林婉！”他忽然喊，“报他灵核偏移方向！”
林婉盯着罗盘，声音绷得像钢丝：“左七步，每三秒一次！”
江临川睁眼，盯着那人下一步落脚的位置，掌心火苗“呼”地窜起。但他没直接打出去，而是把火焰压缩成细丝，缠上自己早年学过的缚灵术口诀。
青色火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甩向对方左脚第七步的位置。
唐装男人眉头一皱，挥手想挡。可那火绳碰到他衣角时，居然顺着布料往上爬，烧出焦黑痕迹。
“什么鬼东西？”他终于变了脸色。
江临川咧嘴一笑：“你家祖宗没教过？老代码也能跑新程序。”
话音未落，他猛掐指诀，火绳骤然收紧。
那人闷哼一声，左臂被缠住，灵域出现一丝裂缝。
“机会！”陈虎眼睛通红，抡起斧头就冲上去。他跳起来的时候还在吼：“流量包开了没？再不开老子真要拿命填了！”
江临川一咬牙，点开系统商城。
【幽冥流量包 x1 已使用】
【剩余积分：-3】
一股热流从丹田冲上头顶，他感觉经脉像是被重新接通。控火术瞬间提升一级，掌心火焰由青转蓝。
他双手合十，再拉开时，一条粗壮的火链成型。
“接着！”他甩手扔向林婉。
林婉反应极快，银镊子夹住火链一端，另一头绕过腰间红绳，借力甩出。火链在空中划出十字，正好卡进那人手中玉牌的缝隙。
“坏了！”唐装男人终于慌了。
他想抽手，可玉牌已经被高温灼得变形，灵力回路中断。整个灵域“啪”地塌了一角。
陈虎趁机跃起，斧刃带着赤光劈向对方膝盖。
“砰！”
一声闷响，那人单膝跪地，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他抬头瞪着三人，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惊怒。
“你们……不可能破我的域……”
“你忘了。”江临川站在三米外，呼吸有点急，但语气很稳，“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指了指脑袋：“后台有人帮忙。”
那人死死盯着他，突然冷笑了下。
“后台？”他慢慢站起来，虽然腿还在抖，“张家的‘后台’，是你这种临时工能碰的？”
他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掌心浮现一枚血色符印。
“这一趟我只是探路的。”他说，“下次来的，就不会空手了。”
话音落下，他周身空气剧烈震荡，空间像玻璃一样裂开一道缝。他转身钻进去，消失前最后留下一句：
“等着吧，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族力量’。”
裂缝闭合，风停了。
大厅恢复安静，只有地砖碎裂的声音还在往下掉灰。
江临川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他撑住墙，低头看自己手掌。上面有一道焦黑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过。
系统界面又弹出来：
【任务完成度+15%】
【积分到账：87】
【温馨提示：您已连续作战23分钟，建议补充能量（泡面优先）】
他没笑，也没关界面。
林婉走过来，把银镊子收进袖口。她看了眼江临川的手：“伤得不轻。”
“皮外伤。”他说，“死不了。”
陈虎拄着斧头站在裂痕边上，肩膀还在流血，但他没管。他盯着那条空间裂缝消失的地方，声音低了下来：“这人只是探子？”
“嗯。”江临川点头，“连长老都不是。”
“那就是说……”陈虎咧了下嘴，“后面还有更狠的？”
“肯定有。”江临川把指环搓了两下，“而且不会给我们喘气的时间。”
林婉忽然开口：“他提到‘后台’。”
两人看向她。
她眼神很静：“不是指某个高手。是体系。张氏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东西，不是靠几个人撑起来的。”
江临川沉默几秒，忽然问：“你怕吗？”
她摇头：“怕也没用。我妈的事，我查了十年，现在才摸到边。我不可能停下。”
陈虎哼了一声：“老子当年在边境也是被人当炮灰使的。现在碰上这种事，反倒觉得痛快。”
江临川看着他们俩，忽然笑了。
“行啊。”他说，“那咱们就别等他们安排剧本了。”
他抬起右手，对着空气点了点。
系统界面弹出新选项：
【任务更新：应对后续威胁】
【倒计时启动：02:59:59】
“反正这单退不了。”他说，“那就干到系统崩为止。”
陈虎把斧头扛回肩上，金属碰撞声在大厅里回荡。
林婉解开红绳，重新系紧。
江临川盯着那条裂缝闭合的位置，手指一直没离开指环。
外面天色渐暗，风从破损的穹顶吹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土味。
他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
【注意：东区电网异常波动】
【疑似开启远程监控节点】
江临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光照亮他半张脸。
他把消息截了图，发进三人刚建的群聊。
群名叫“修地府不如送外卖”。
最新一条消息是他刚发的：
“他们已经开始布网了。”